“五十年,或者一百年。”卯之花烈微笑着说,“当然,这只是我的经验之谈,最终如何决定,还是取决于山本总队长。”
剑八切了一声。
黑崎一护说不好自己是什么心情。
那一天平常无比地结束了,家里看起来和他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街上的人们甚至丝毫没有察觉曾经被转移到尸魂界的事情。游子和夏梨张罗着冬至的火锅,说是难得奢侈一次买了aa级的牛肉,这时老爹非常不合理地往锅里加了一堆油豆腐。
他都不记得节气的事情了,只记得和虚圈的决战会在这个冬天……而空座町可能化作一片死地。
“阿一哥这两天玩得开心吗”夏梨问。
那是他之前的借口,和同学一起去旅行。
“嘛,还行吧。”他不知所措地回答。
“来,阿一哥吃油豆腐!”游子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堆。
第二天也平静地结束了。
过几天之后尸魂界那边有了相关的联络,大概是几个队长级死神已经去过虚圈,总体都还算顺利。
也就是说,也许五十年,也许一百年。之后会有一次战斗。
但是现在一切都暂时平息了。
啊,要是说几十年的话。真是好遥远的事情啊。
再过一段时间,他几乎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最初有虚的反应时他会浑身紧绷,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握住斩魄刀的手是怎样的青筋暴起,露琪亚在一边说着,一护,你太紧张了。然后他们看到触发警报的虚――呃,基力安之下的级别叫什么来着
好吧,那么就是这样了。
直到他们在街上碰到迎面走来的十刃级破面时,黑崎一护都是这么想的。
他看到了那个破面。伽蓝?特里尼达。
明明要论威胁的话,同样在场的乌尔奇奥拉才是瓦史托德,但他还是因为第一眼捕捉到那个破面的眼神而愣在原地。
某种黏稠的,空洞的,近乎虚无的黑暗情绪攥住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杀了他――
那个破面仿佛全身上下都在发出这样的低语,夜晚,新月,永恒的沙漠,假面破碎的痛苦,杂乱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彼此推挤――
甚至连井上不知道为什么走上前去都没有来得及阻止,他后知后觉地出声,但井上已经站在伽蓝的面前,她一点也不像自己这样过于紧张,甚至有些自然而然地问,“伽蓝桑……怎么在这里”
他几乎以为井上会被杀掉,像是那个破面试图杀死他一样毫无犹豫地,干脆地……
“买东西。”伽蓝普通地回答。
“啊……好巧呢!我们也出来买东西,”井上说。“要不然一起吧”
他没有理解这一幕。
无论是她们之间仿佛日常寒喧和友人间邀请的交谈,还是伽蓝?特里尼达的敌意只针对黑崎一护这件事。
――“你当然会想杀了他。”
那时蓝染这么说。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所有的破面看起来都对此毫不意外,而尸魂界一方,也很巧,对此毫无头绪,最后也只能当作这是一句刻意的挑衅。
而现在他们真的和破面走在一起,在冬末微凉的街道上逛着一个个商店。
他掐了自己一下。
行吧。
是因为义骸吗,那两个破面看起来不像是他所知道的样子,伽蓝换上了一件帽子上缝了毛绒耳朵的卫衣,在乌尔奇奥拉伸手时向他靠近,好像因为这样简单的触摸而十分开心。黑崎一护移开了视线,有种窥视他人生活的不德感。
“我做了什么……那之后,在我虚化的那段时间里。”他开口问。
是因为刚才的情景让他把伽蓝误认为某种和人类十分相似的存在吗,黑崎一护开口,问了最为错误的对象。
于是他又一瞬间从破面的瞳孔里看到了那份纯粹的杀意。
很快伽蓝和他拉开距离,就像是从头到尾也没有听到那个问句,更没有打算回答一样。
“抱歉呐,你,”市丸银说着抱歉的话,却隐约带着些将他隔开的意思,插进他们之间,“我们的伽蓝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聊天呢,不要太欺负她哦。”
陌生人那几个字念得很重。
“如果伽蓝想杀掉你的话,不要指望我会帮你阻止她哦。”市丸银笑眯眯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