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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Chapter.29

迪奥倒挂在天花板上思考人生的意义。

她已经以这样的姿势在这里待了整整十个小时了。感谢乔纳森扯不烂拽不断的食人型草本植物替身,才让她有了这么一次永生难忘的经历。

坐在沙发上的乔纳森看都不看她一眼,他依旧翻着手里的报纸,然后凉飕飕地丢出这么一句话,“在你没有意识到错误之前,我是不会放你下来的!”

看看,他说的是人话吗她不要面子的吗

迪奥咬牙切齿地盯着乔纳森的后脑勺看,试图在内心将其大卸八块,可惜――乔纳森在世界的射程外。

于是她又一次将目光投向正牢牢缠住她的脚踝的藤蔓,高大的黄色替身出现在了天花板附近,进行第n次的挣扎。

世界捞起一段藤蔓用力地拉扯起来,藤蔓在替身手里逐渐变细变长,但就是扯不断。

乔纳森替身的柔韧度大概是正无穷。

还没等世界继续加大对付这该死的植物的力度,另一段藤蔓从旁边绕过来,狠狠地拍了一下世界的手,世界立马松开握着藤蔓的手。

“噢!”打在替身身上,本体自然也受到了伤害。迪奥迅速地团起手揉了揉手背,她瞪向下面的脑袋。

充满威胁性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迪奥――”

藤蔓有规律地晃了晃,晃着晃着迪奥就感觉自己刚连接好的脑袋要和身体分家了。

“头!头要掉了!”天花板上的迪奥翻了个白眼,“快让我下去!已经天黑好久了,我再不出去就会有人找过来!我怎么可以就这个样子出现在那些人面前!”她抗议道,“真是搞不懂你!我有身体了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还是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喜欢对着一颗头――”

“你还是没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你抢走的不止是汐华的身体!”乔纳森语重心长地跟迪奥讲道理,“你甚至还夺走了她的人生,这对汐华并不公平!而且你为什么非要拥有身体呢你只有一个头不也可以活得好好的就因为你想要身体的任性,你毁了一个女孩美好的人生!”

“她自愿的好吧”迪奥没好气的说,“我以你的人格担保我没问汐华要身体,她自己给我的!而且――!”她气笑了,“只有一个头也算活得好好的那你怎么不把身体给我,然后你自己活得好好的去!”

乔纳森没回话,只是下手极重地翻页,他觉得迪奥真是没法儿沟通。

“jojo――!jojo――!”迪奥又开始喊他,“快点放我下去!不然我就撕烂你这该死的植物!”

乔纳森手里的报纸又翻过一页。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迪奥还是这个态度的话,他是绝对不会放她下来的。

但是事情真的跟迪奥说得一样,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外面寂静了一整个白天的别馆内响起了热闹的声音,许久没有等到人的恩雅婆婆过来敲门了,“dio大人!”她略显沙哑的声音从门板另一边传过来,“来了个新人想见见您,他叫约翰葛利?a,他的替身名叫‘曼哈顿转运站’,您要见他吗”

迪奥:“emmm……”

乔纳森抬头看了她一眼。

恩雅婆婆:“”什么意思

[jojo――!]迪奥对上乔纳森的时线,她对他比口型,乔纳森依旧不为所动。

“……dio大人我可以进来吗”恩雅婆婆觉得都这个点了,小夫妻总不至于还在床上她靠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没听到奇怪的声音,倒是迪奥又发出了“emmm”的声音,恩雅婆婆想这大概是准入许可,于是她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几乎是在她推开门的前一秒,乔纳森迅速地收回替身,将迪奥稳稳地丢在地毯上。

打开门的恩雅婆婆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床,整洁干净,很好!她放下心来,看着迪奥,等待着指令。

迪奥哼了声,边用眼刀杀死乔纳森边拍着自己沾到灰的衣服,“走吧――”她拖长了声音说,“去见见我们的‘新朋友’――”

经过乔纳森身边时她又用力地哼了声,像是在挑衅。

――还不是乖乖把我放下来了没用的jojo!

她大概是这个意思。

乔纳森略显无语地看着迪奥和恩雅婆婆走了。接着他将手里的报纸叠好放在桌子上,起身也往外走――找汐华妹妹去。

迪奥自私自利没有良心,他还得给她擦屁股。

汐华妹妹现在是别馆的红人,因为dio大人用了她姐姐的身体,姐妹俩荣光与共,现在的汐华妹妹每每走到哪里都会获得其他人羡慕与嫉妒的目光。

也因此,乔纳森很容易就找到了她。

“我很抱歉!”英国男人开场白里十句有九句是道歉,虽然一般来说都是场面话,但很明显乔纳森是真心的,“你姐姐的事……”他真诚地说着。

然后讲了一堆话,关于对汐华姐姐的歉意,关于对汐华家的补偿,关于迪奥的不懂事。他没想到的是,汐华妹妹根本就不领情。

“你脑子有毛病吧”汐华妹妹诧异地看着乔纳森,然后甩给他一个白眼。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捧住脸,摆出向往的表情,“那可是dio大人诶!”

“dio大人需求我姐姐的身体,那是我姐姐的荣幸好嘛别馆里有那么多人,偏偏这件好事轮到我姐姐去做,大家都很羡慕她的好吧!”她很认真地说,“也就只有你了!明明和dio大人关系那么好却总是跟她唱反调!你知道这座别馆里有多少人羡慕你的位置嘛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取代你嘛要不是dio大人说了……emmm,算了,没事。身在福中不知福。”汐华妹妹恶狠狠地瞪了乔纳森一眼,又翻了个白眼为这次的谈话作总结,“臭男人!呸!”

乔纳森十分头疼地看着汐华妹妹扭着走远了。不愧是跟随迪奥的人,连那句“你脑子有毛病吧”的反问语气都和迪奥一模一样。

其实说真的,乔纳森至今都搞不懂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愿意追随迪奥这个小混蛋,他们狂热地追捧她的样子就像在追捧神明。好吧,也许迪奥是很有魅力不错,但一大群三观扭曲、爱好变态还神经质的人扎堆跟在迪奥屁股后头为非作歹,乔纳森觉得――他们的脑子才坏掉了。

当然,这个结论是不包括迪奥的。迪奥的脑子一向没问题,可惜她是个混球。

迪奥有了身体以后就开始天天晚上出门,带着她那群“朋友”出去寻找更多的“朋友”。

腿长在迪奥身上,乔纳森管不了那么多,他所能做到最多的,就是在迪奥想对一些拒绝的人种肉芽时及时拦住她――说是拦住,其实也就是及时拉过迪奥的注意力,然后把仇恨拉到自己身上来。这样对面的人就有足够的时间逃掉了。

起初迪奥很不满意,她会喊出世界跟乔纳森打架。可久而久之,迪奥对乔纳森这个监视官一样的存在也采取了默认的态度――不然怎么办呢打又打不过,杀又杀不掉。真叫人头大。

可默认不代表不会再起冲突。

尤其是这一次――

迪奥看着占卜师狂奔而去的背影,一边心里在骂这只该死的火鸡一边将矛头对准了阻拦她的乔纳森。

“你知道你给我造成了多大的麻烦吗!你这个愚蠢下流的狗!”迪奥很生气地骂着乔纳森。乔纳森对这种话已经免疫了,他平静地看着迪奥,反问,“这位先生是有什么特别的吗叫你这样针对他”

迪奥一下子就闭嘴了。

但她还是气不过。差不多等天快亮起来,吸血鬼们也该上床睡觉时,迪奥摸去了乔纳森的房间。

她扑到他的床上,压在他身上,弯下腰就去啃他的喉结。

“不让我有身体……!放跑火鸡……!总是跟我唱反调……!”她模模糊糊却又包含愤愤不平情绪的声音自唇齿间漏出,“你去死吧jojo……!”

乔纳森已经睡着了,可这并不妨碍他接受迪奥的“挑逗”。他长臂一伸直接揽住迪奥,然后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差不多折腾到中午两人才相拥着睡去,但很快乔纳森又醒了。

他一下子坐起身,较大的动静还吵醒了迪奥。

“你干嘛!”迪奥很不满意地踹了乔纳森好几脚,“明天你不准和我睡在一起!”说的好像是乔纳森摸进她的房间一样。

乔纳森没有理会迪奥强词夺理的逻辑漏洞,他捂着眼睛静坐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

“我做了个梦。”乔纳森静静地说,“我梦见我们结婚以前,你试礼服的那次。”

那真的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迪奥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天。她不甚在意的哦了声,等着乔纳森的下文。

“我后来才知道,在行礼日之前新郎就看到穿着婚纱的新娘是一件不吉利的事。”他说,“我想,如果那时候我真的去喝咖啡,而不是跟裁缝们一起待在客厅里等你,说不定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呢”

迪奥翻了个白眼,“你脑子出毛病了想得可真多。”她哼了声,又恶劣地笑了,“你后悔了jojo。”

“没关系,你每天都有后悔的机会。”迪奥比了比外头,“现在是下午一点,只要你往外头一站,你就可以依靠彻底死亡来摆脱现在的局面了!”

她血红色的眼睛正盯着他看,认真的神情明明白白地告诉乔纳森,就算他现在要去赴死,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她好像很期待看到他的死亡

“我不!”乔纳森笑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无视了迪奥略微扭曲的表情,他反倒像是真正松了口气般,双手垫在脑后仰面往后一躺。松软的床垫立时陷进去一大块,乔纳森带着惬意的表情看向迪奥,自1983年上岸以来第一次发自真心的弯出嘴角的弧度,“迪奥,你没有良心。”他说,“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这句话的含义可多啦!譬如我是你的锁,时刻约束你的行为,又譬如我是你的半身,永远不会让你感到孤独。但乔纳森一句解释都没有,他丢下那句话后就拉过被子闭上了眼睛,心情很好地继续睡觉去了。

“……”迪奥的嘴角抽了又抽,眉头拧了又拧,最终看着兀自睡过去的乔纳森和他嘴角的笑容,十分生气地丢下一句,“……你头脑坏了!”

然后她伸手去拽被子,抢了一半出来搭在自己身上,背对着乔纳森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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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夏季的某一天夜晚,乔纳森又一个人出了门。与前段时间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再回来时脸上带着明显的喜悦,这令迪奥一见到他就摆出了嫌弃的表情。

然而还没等迪奥开口讽刺他,乔纳森就先乐呵呵地开了口,“你知道乔治长大以后和谁结婚了吗”

“……什么”这个问题让迪奥措手不及,她下意识地皱起眉,问,“什么东西”

“我是说,乔治的妻子啊。”乔纳森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了眼迪奥,好像在说[你要是敢没良心到忘记乔治是谁,我就教训你直到你哭出来为止]。

迪奥当然还记得乔治是她一百年前生下的讨债鬼,她翻了个白眼,“噢!那么,是哪家的姑娘这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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