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立刻答应下来。
一旁静立良久的瘦猴犹豫了一下,小心提醒吴仲良:“老大……”
吴仲良恨恨道:“我能不知道支付人民币,哼哼,查封账户追查资金走向这种事情,国内银行分分钟就办了。齐放这是将我们当成一般绑匪对付呢。这样也好,若是医院那位让他有半点疑心,只怕齐放忙不迭就答应了。”
“可就这么点钱,老大你真甘心”瘦猴道。
吴仲良诡异地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看上去人畜无害:“钟宸此时应该真没多少钱,连5000美元都凑出来了,可见平时都是麻布口袋当避孕套,装大!妹妹说他捐赠的古玩很多赝品,看来是真的。能把他憋到油干灯尽,老子畅快!”
他皱了皱眉头:“只是我没想到齐放这么难对付。从前我以为他喜欢颜缘,会跟钟宸大打出手。呵呵,后来还不是说放手就放手这些家伙把官帽子看得比天大,全他妈无情无义、无脸无皮!居然还和钟宸称兄道弟真当钟宸是兄弟也行,为啥拦在钟宸前头跟我讨价还价,全然不把颜缘死活放在心上还不是担心影响他老头子的政绩只是他一定想不到,他能讨价还钱,我也能搭生意往来。你等着看,将来钟宸和齐家彻底撕破脸,我也算出口心头恶气!”
瘦猴眼前一亮:“搭往来老大是说,今后再绑钟家的人”
吴仲良哼了一声:“你以为绑人容易”
瘦猴不吭声了。
吴仲良又吃吃笑起来:“明天钱到账,你就把颜缘给办了,喝个头汤。兄弟们乐意干的都上,再拍点照片。呵呵,钟宸掏钱赎人,咱们来个买大送小,最好给人揣个小崽子回去。至于照片麽,看我妹妹心情,过段时间钟宸养肥了膘,我们再宰一个高价也有可能……”
张妈立刻打了个寒噤。
她检查颜缘身上的时候,瘦猴儿可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今天下午瘦猴儿得意洋洋地说吴仲良已经允诺他事成之后奖赏他……
钟宸那么喜欢颜缘,也能忍着珍重着,若颜缘让瘦猴儿开了苞,让一群人给轮了……这就是吴仲良的变态打击吗
她心有不忍,却打死也不敢吭声。
正想着,吴仲良的声音再次入耳:“他们家和公司附近警察还是很多“
张妈弓身回答:“是,都围着。”
“你们村的人,没有起疑吧”
张妈忙答:“不会,大家来去都隐蔽,只有我进出多一点。他们都知道我爹妈住院的事儿,绝不会想到别处。”
“嗯,趁着天黑去吧,别让人看见。”
“是。”张妈低头退出,在屋檐下戴上斗笠,拿了手电筒,在一个黑衣男子陪同下往外走。
在出谷的山洞前,一堆篝火燃得正旺,火堆前,两个守卫一看到他们就站起来,问了两句,方才放行。
张妈心内腹诽:都说自己是心腹,还不是防得跟贼一样!
雨一直下,雨声不紧不慢,这样的天气十分催眠。人们很容易睡得沉,就是绑匪们也会放松警惕。
深夜,颜缘吃了两个鸡蛋,开始外逃。
她将被子做出睡人的假象,用粗粗的草绳套上房梁,这一切已经做过一遍,非常顺利。
掀开瓦片,费力钻出脑袋、肩膀、一点点将身子提出屋顶,直到一双脚最后缩出来,她松不得一口气。还要小心用身体掩住瓦片洞口,不让雨水掉落床铺暴露行迹。最后一片片将瓦片小心盖好,提气匍匐前行,注意不弄坏屋顶一片瓦。偶尔身下有瓦片发出响动,但都遮盖在雨声中了。
一个大树枝如手掌覆盖屋顶,颜缘将草绳收在衣服里,利落爬上树,又绞着树干下了树。
拜年年上树摘橘子的功底,这番动作悄无声息。
天上没有月亮,乌云蔽空,几乎看不见五指。
但颜缘已经观察了半个晚上,部分适应了黑暗,且对路径已经记得很熟。她很快轻手轻脚在窗台上抽出事先精挑细选有松节的劈柴,用草绳捆绑起来,然后一路摸到厨房外面。
她帮大妈做过饭菜,知道这里情况。厨房外的屋檐下是几个背篼,她轻轻将劈柴放到其中一个背篼里,就摸到背篼里有几根黄瓜,几个番茄。正好,一会儿连背篼背走!
细小的手指伸进粗大的门缝,轻轻拨弄,没几下就拨开了门栓,她闪身而入,摸到灶头,很快找到了两三盒火柴,她掂了掂,将其中最满的一个放入了裤兜。
空气中似乎有桐子叶蒸玉米面粑粑的香气,颜缘暗呼天助我也,掀开大锅的竹编锅盖,果然摸到满锅的玉米粑粑,起码有三十来个,她摸了四五个,摸索着将剩下的理了理,好让人看不出来。
然后,就是此行最冒险的事情--偷手电筒。
手电筒,她上次看见在老夫妇的堂屋和过道那屋都有。
从厨房穿过去,就是过道那屋,里面还有粮食柜子,一张木床,几个咸菜坛子。颜缘仔细回想了一下,粮食柜子上应该放有电筒。
刚进屋子,颜缘顿时住了脚,呼吸为之一滞。
里面有人!床铺上有轻轻的鼾声!
她僵了好一阵,才蹲下身来,一点点往粮食柜子那里挪。
别怕别怕!别怕别怕!鼾声不止,对方就在沉睡中。
颜缘心跳如鼓,好不容易挪到柜子那里,伸手摸了摸,又摸了摸--柜子上没有手电筒!什么都没有!
她终于明白自己棋差一招了!
吴仲良带来的人日夜守住进出山洞,守在小路上,防着她逃跑,也更要防着外人和警察进入,自然会个个带着手电筒,又哪里有多的手电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