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段新钰愣了很久,她突然想起来回京这么长时间还没回府拜见,也没召见过清钰和慧姐儿等人。
不是她故意忘记,也不是她记性不好,而是这段时间陛下卧病在床,她每日来往于东宫与后宫各大宫殿,还要照顾圆圆,太后,皇后和随遇安,根本就没时间关注其他的事。
更何况,陛下病危,随遇安和太后已经下了戒严,此时整个皇宫恍如一座严密的牢笼,平日里但凡进个蚊子也要查询生辰八字,祖宗八代,更特意嘱咐了这个时候若非必要不允许召见宫外人员进宫。
因此段新钰才回京这么长时间都没召见过母亲和妹妹。
当天晚上,她犹犹豫豫地将这件事说出来,末了,犹豫道“我就是觉得,自回来京城,我还没拜见过父亲和母亲,也没召见过清钰,我想他们了。”
她小心翼翼看他一眼,道“我可不可以,见他们一面。”
相益彰眉梢一蹙,段新钰见之神情一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他开口道“红豆,你怎么突然与我这般生分。”
“啊”段新钰茫然,“没有啊。”
想了想,她笑道“不是,我不是与你生分,只是,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我不想让你为难。”
尽管她姓段,但她现在首要的身份是太子妃,即便太后一向疼宠他们,不计较那么多事,但若听到她要传召家里人的消息,恐怕心里也会漫出几丝不满。
相益彰叹口气,道“传进宫里确实不妥,但你可以出宫看望岳父岳母他们。”
“可以吗”段新钰眼睛发亮。
“有什么不可以”相益彰被她的情绪传染,不禁弯了弯嘴角。
“哇”段新钰兴奋地抱住了他。
晚上,她将想出宫去段府探望下的决定跟太后提了提,太后虽然有些诧异,也不大乐意,但顾及到她回宫这么长时间,确实还没见过段大人与段夫人,且这个时候又不好将他们召进宫来,于是只好同意她出宫了。
隔日,一大清早,她便带着兴奋地手舞足蹈的圆圆出了宫门。
他也许久没见外公外婆了。
突然出现在段府,段大人与段夫人都惊呆了,下一刻,段夫人就一手抱住段新钰,一手抱着圆圆,眼眶突然就红了。
段夫人捶打段新钰,“你个没良心的,总算想起来回来看你父亲和母亲了。”
段新钰眼角流泪,哽咽道“孩儿不孝。”
“好了,好了,孩子这不是来看我们了。”段修瀚眼眶也红红的,不过他更多是高兴,严谨端庄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让情绪流露出来。
段夫人这才拭了拭眼角,一手拉着一个进屋了。
回到屋里,难免问起宫里的情况,说到这个,段新钰神情失落,低落道“父皇还没有醒,到现在御医还没有查出病因,依照太子的意思,是想寻出当年救他的那位大师。”
说到这个,段修瀚一惊,没想到陛下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
关于陛下的近况,宫里守得森严,一点没流传到外面,外面的世家只知道陛下病了,还病得很严重,以至于根本没办法正常打理早朝。
谁知道,竟然病到这个地步了。
君臣二十几载,其间的深厚感情岂是一言一语可以拢盖,段修瀚想起陛下的圣明决断,眼眶不由红了。
他身子微微颤抖,硬生生逼自己转移注意力,“那位大师”
他沉吟稍许。
段新钰眼睛一亮,“父亲,您可有印象”
她此次出宫主要是探望父母弟妹,再有就是想问问父亲关于那位大师有没有什么印象,毕竟当年陛下将太子送走时,父亲恰好在京城为官,且当时祖父还活着,还是陛下身边的肱骨重臣。
许久,段修瀚摇头,犹疑,“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当时我只是翰林院的一个小官,没机会参与到这种重事中去,不过,我好似听你祖父提起过这位大师。”
段新钰和段夫人急切地盯着他,段夫人还催促他,“公公说什么了你想到了没”
段修瀚苦笑,“这个哪能一时半会就想起来了,你容我多想想。”
段新钰失望地收回目光,劝慰道“不着急,父亲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给我递封信就行。”
三人不再就这件事纠缠。
过了会,段夫人派去的人将清钰和学钰请来了,一大家子一块用了个午膳。
直至此时,段新钰才真正觉得放松下来,宫里的气氛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