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整个天际宛若套上了一层黑色绸布,看不见一丝光亮,微微凉风卷着弥漫的雾气,让人不由得增添了几分压抑。
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毫不为过。
从两年前开始,萧靖的视野就渐渐适应了黑暗,能轻易在夜色中准确辨别方位。
宋悠着实不明白萧靖带她出来抓凶手的缘由,毕竟她如此俊美,这个节骨眼走在外面,是多么危险。
从屋檐俯视下去,张员外府上的庭院内一片灯火通明,小厮家丁守卫森严,别说是凶手了,就连一只麻雀儿也飞不进来。
裴冷就趴在了宋悠左侧,隔着宋悠,他对萧靖道“王爷,咱们的人已经将张家庄里里外外包围,那歹人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他信誓旦旦。
宋悠侧过头看着她右侧的萧靖,他的侧脸威严,轮廓清晰完美,可能不太喜欢被人注视,萧靖的眉头蹙了,他单臂撑在瓦砾上,整个身子是以俯卧的姿势趴在屋顶,身子甚至没有碰触瓦砾。
而宋悠则有些狼狈,刚开始被萧靖提上屋顶时,她还有些恐高,此番夹在二人中间才觉安全。
萧靖的五觉尤为明锐,宋悠靠的如此之近,那种似有若无的晨间玉簪的气味搅的他心神微乱。
他不是一个轻易被人情绪左右之人,除却两年前那晚。
他也从未碰过其他女子,这种不该有的悸动委实让他恼怒。
可恨的是,卫辰的这个小眼神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都是男子,有什么值得他她盯着看的
见萧靖不搭理,宋悠只好转过头与裴冷搭话,“裴兄,此言差矣,既然凶手敢堂而皇之的下“夺命帖”,他一定是有万全的手段,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已近子时,庭院中摇曳的灯笼火光照亮了四处的雾霭,宋悠身上已被露水打湿,她是属于典型的外弱内强,空有满腔奋起的决心,小身板委实娇弱,未免打草惊蛇,一声喷嚏声愣是她强行压制住了。
宋悠假扮成卫辰时,是有意憋着嗓音的,方才那被她掩藏的闷声却是传到了萧靖耳中,声线柔和,像是荡过湖面的三月春风。
萧靖的拇指摸索着瓦砾,幽眸盯着远处的雾霭朦胧处,亦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突然起了一阵白雾,紧接着别院内的家丁小厮纷纷晕厥在地。
裴冷低声惊呼了一声,“不好,迷药”
三人皆在高处,起初虽是无碍,但雾气随着夜风逐渐上浮,眼看着危机临近。
裴冷道“凶手来了,事不宜迟,咱们先去后院”
裴冷正要抓着宋悠的臂膀,将她带下屋顶,却是被萧靖抢先一步,他神情怔然的看着自己主子如此雷霆动作,低声一叹,“哎,王爷倒是个偏心的,我跟着王爷这么多年,也不得王爷这般照拂”
双脚落地之后,宋悠一双明亮的杏眼眨了眨,很快回过神,贼兮兮道“王爷,眼下如何是好现在就行动”
裴冷随后从屋顶跳了下来,“不急,据仵作查验,凶手在行凶之前,会先与死者欢好。”
宋悠,“”呃
突然,后院西南角的地方传来一阵响动,裴冷眼疾手快,长剑出鞘,一个电光火石之间已经飞奔至西南角。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我”
赵逸手中的扇柄正好挡住了裴冷的长剑。
裴冷一愣,当即收剑。
宋悠看清来人,微显惊愕,“怎么巧逸公子你是偶遇么”
“”赵逸冷瞥了她一眼,不做理会,他上前一步对萧靖点了点头,“实不相瞒,在下也在“夺命帖”的名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