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官道放眼望去, 可见连绵的山峦奇峰。
夏风带着滚烫的热度, 官道两排的苍翠树木也晒蔫了。
萧靖没有在茶摊逗留, 留下一句话给陈朗之后就前去了妻女所在的马车。
这一路颠簸,宋悠在月子里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婴儿肥也不见了踪迹,她穿的是绫罗小衫,四月樱花的颜色, 衬的一张明媚的小脸宛若苍穹皓月,除却白皙之外, 还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粉。
若非是她梳着妇人发髻,又若非她正在给小婴孩喂水,只会叫人觉得她是哪家的闺秀。
萧靖上了马车, 一挨近她, 便闻到淡若幽兰的清香。
这阵子, 他二人同起同宿, 他自是知道宋悠从不用香料的。
小儿莫不是妖精
自带体香
算起来,萧靖有近一年没“尝香”了,他又想她想的厉害的,饶是自制力再强也快到奔溃瓦解的地步。
萧靖眸色微暗,给宋悠递了一杯凉茶,“这种事交给下人就是,你别忙活了。”
给女儿喂水也是件有趣的事,宋悠嗔了他一眼,“来人可是陈公子他倒是挺快,此前在驿站的刺客都解决了”
萧靖只是随意应了一声, 但想起小儿似乎总爱关心国家大事,遂多言了一句,“此事关于陈家,他不会坐以待毙,定会全程护送你我回京。”
宋悠将小勺子交给了奶娘,侧过脸看着萧靖,“这是巧合还是你一开始就算计好的万家为何恰好这个时候对付你”
她双眸莹润,就这般直直看着他,分明不带有任何的情态,却是让人不自觉的身子一紧,让男人仿佛感觉到了情窦初开的滋味。
当然了,萧靖不是寻常的男子,没有那种委婉内敛的情调,自己心悦上的姑娘,就让她变成自己的,就是这么直接了当。
只是不能在这里。
看着小儿香娇玉嫩的面颊,萧靖移开了视线,他看着车窗外被烈日熏蒸的尘埃,因为强行压制着情欲,让他看上去有些深沉。
宋悠不明白他这是突然怎么了,却见他从腰间取出帕子捂住了鼻子。
“”
这厢,陈朗端着杯中茶盏,看着茶水盯了片刻,这是粗制的劣茶,还有明显的霉味,想他陈朗也算是一个运筹帷幄的朗逸君子,这阵子却是都在忙着什么事
原以为他一路护送萧靖一家三口回洛阳,能让萧靖欠他一个人情,可事实上萧靖早就将事情划分的一清二楚。
他靖靖直接将此事归为了雍州陈家的责任范围
奈何陈朗还无话可说,他端着茶盏一饮而尽。
身边随从这时道“公子,离着前方的骆驼峰还有一日路程,您看是否需要先歇歇脚”
陈朗是个形不露于色之人,此刻手中杯盏却是突然崩裂开来。
他动用了内力。
随从,“”公子他动怒了究竟是谁有这个本事,能让公子动怒
几年前朝廷派兵围剿雍州,当初冀也有参战,倒是如此,公子念在冀州是逼迫无奈之举,并没有记仇,如今还与冀州结亲。
公子绝不会因为个人恩怨而顾弃大局不顾。
“不必歇脚,下令下去,两刻之后出发,在骁王爷路经骆驼峰之前,我等先去山贼窝探个虚实”陈朗道。
陈家的一众随从明显感觉到了陈朗言辞之中的愤怒。
众人应下,“是公子。”
陈朗的视线望向了马车的方向,脑中又想起了那个倾城绝艳的女子,还有她那双清澈如冰的眸子。
或许他如此愤怒的原因,也因萧靖才是得了佳人心的那一人。
是夜,这一路已经没有驿站,萧靖命人暂且停下,沿路歇息。
夜间蚊虫多,好在有驱蚊草的作用,马车上还算安定。
奶娘刚喂完奶,因为涨奶之故,胸脯格外的雪白硕大,她尚未掀下衣裳,正要将睡熟的小东西交给宋悠时,萧靖单手撩开了马车帘子。
此时,夜色苍茫,天际的皓月流星照亮了整个荒野,加之萧靖的视线早就适应了夜黑,不可能什么看到不到。
奶娘吓了一跳,垂下头来,将衣裳拉好,遮住了女子汹涛骇浪的地方。
萧靖的恶名在外,是个会烹饪女主,然后将其吃掉的家伙。
名声已经骇人到了就算他贵为天潢贵胄,且生的俊美招摇,也无人敢勾引他的地步。
奶娘几乎是颤着两条腿下了马车,全程不敢看萧靖的脸。
几个呼吸之后,萧靖才跨上了马车,脸上阴郁的可怕,他看着他的小儿,见她正神色如常的抱着孩子,尚未褪去稚嫩的脸上透着几丝母爱的温馨。
男子与女子不一样,他的小儿就算是两日不沐浴,身上依旧是温香馥郁,但是他不同,未免小儿又嫌他“臭”,他便去了荒芜处,用了清水擦洗了一番。
萧靖等着小儿吃醋,但他等了半天,没有动静。
“”
小儿不是寻常女子,可能要面子,不愿主动与男人纠缠。
萧靖认为小儿对他付出太多,他应主动认错,“方才我并没有看清,何况就算是看清了,也没甚可看的,我眼中只有你是女子。”
萧靖态度颇为严肃。
宋悠的视线从小东西熟睡的脸上抬起,她的女儿太可人了,睡着了也是这般漂亮,不知道是不是宋悠的错觉,她总觉得青青比七宝还要好看,还不到两个月大的孩子已经好看的有些过分了。
她错愕的看着萧靖,“什么王爷您是说方才”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说,“无碍的,我不介意。”
不介意
但凡小儿心悦他,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她也不可能不介意
此前在冀州宋家府邸又是那般冷漠,出月子那晚,怎么撩拨都不行,与出征之前的态度截然相反。
宋悠在他眸中看出了一丝阴冷,她不解,“怎么了可是又遇到了杀手”
她心中只有这些事
萧靖伸出长臂,将妻女拥入他宽硕的怀中,低头亲吻了她的发心,也是玉簪清冽的味道,很好闻,令他上瘾。
即便小儿又要嫁他,即便他们已经生育儿女,但这种十分不对等的心悦之情让萧靖陷入极大的失落之中。
如若一开始,小儿没有闯入他的屋子,是不是她后来就不会跟了他
这个念头让萧靖脸色微凉,夜风是热的,他的双手却是冷凉如水,“无事,睡吧。”
宋悠一路奔波,加之孩子吵闹,她也的确是乏了,她抱着青青,整个人侧躺在萧靖怀中,很快就睡着了。
她怎知男人会这般心思千转百回
翌日一早,队伍继续赶路,宋悠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而且她最初印象中的萧靖本就是冷硬无温的,遂并没有将他的反常放在心上。
她以为,是因着路途跋涉之故,男人一直警惕慎重,才致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