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没再说话,只是就这样搂着她,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扣住她的腰,头搁在她的颈窝,吐息灼热。
竹吟心乱糟糟的,不知是什么感受。
他看着清瘦,到底是男生,身子比她重得多,竹吟扶着他,咬牙打电话叫了个出租,在路灯旁等着车。
老半天,出租终于姗姗来迟。
上车后,竹吟先报了他家地址。
司机看见他们身上穿的高中校服,边踩油门,调侃了声,“小姑娘,早恋不怕被爸妈看见了”还敢光明正大的开进家门
越沂之前说的话还在她脑子里回响,竹莫名烦躁,不悦的摇头,“没有早恋,只是同学。”
越沂好像又睡着了。
漆黑的发有几分凌乱,鼻梁高而笔挺,睫毛在眼睑上落出一片阴影。
他眼角绯红还没褪去,因为酒精的作用,他再度睡着了,侧脸安静清隽,更加显得俊美无俦。
肌肤的色泽笼在阴影里,原本冰冷的颜色,混着酒精带来的热意和绯红,极其诱人的好看。
竹吟托着腮,近在咫尺的看着他,伸手,触了触他长长的睫毛,男生在梦里抿起了薄唇,好像有很在意她的触碰,却沉沉没有醒来。
竹吟心底燃起了一股奇异的感受。
她想要他,想让他这些模样,都只给她一个人看。
热意上脑,还没褪去,忽然想起之前他说的话,像被迎面泼了一盆冰水,竹吟侧过脸,坐得离他远了一点,缩在了车窗口。
“你说啥”上学路上,姜欣正吸着奶绿,听完竹吟的话,差点一口奶茶喷出来,“你说发现你看上了个男生”
竹吟冷静表示,“欣欣,可以稍微克制一点音量。”
“那班长咋办”姜欣忙凑过来。
竹吟动作滞了半晌,笑咪咪,不在意道,“随便他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姜欣,“”突然间,这是怎么了。
“竹子”姜欣忽然变了脸,扯扯她书包带子。
竹吟回头一看,不远处,颀长的男生正静静站在树下,离她们不到几米的距离。
竹吟毫不犹豫,拔腿就走。
前排的宋婵和时旸都能感觉到她的奇怪了,尤其是对越沂,原本她话多得不行,每天对着越沂叽叽喳喳,还经常会对他撒娇,现在却几乎听不到她和他说话。
下课就是在桌位上看漫画,或者写作业,睡觉,或者干脆跑出去,整个人都像是进入了冬眠的小动物,别扭得很。
“那天,送我回家的是你”中午时,她回教室,刚一进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竹吟扭头就走,不料身后门已经被关上,男生高大的身影笼罩过来,沉着声音问。
“是。”竹吟深呼吸了一口。
男生清隽的脸上划过一丝难得的迟疑,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赧,瞳孔干干净净,如映清水。
半晌,“我没对你做什么吧”他轻声问,一瞬不瞬看着她。
她态度的变化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的,那天是他第一次喝酒,没想到只是那么一点点白酒,效果会那么剧烈。
他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脑袋还疼着,昨晚的记忆却都混沌一片,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
记忆最后的片段是在自家沙发上,脸和身子都热得难受,有人打了水,湿润的毛巾在他脸上,身上拂过。
拂过他皮肤的手指,柔软又清凉,动作温柔,有股令人怀念的,清甜的花果香,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何书第二天告诉他,是赵竹吟送他回家的。
一想起,那天晚上,那双手的主人最可能是谁接下来的两个晚上,他被折磨了整整两宿,沉沦在难以自拔,痛苦的欢愉里。
“你一直抱着我,不肯松手。”竹吟咬了咬唇,偏头看向窗外,“还亲了我,让我别走。”
眼看眼前男生白皙干净的皮肤再度难以抑制的涌起潮红,浓长的睫毛垂下来,视线低垂,呼吸也明显加速,和平时清冷内敛的模样判若两人,简直是
她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奇异的满足。
“没事,我不介意,就当没发生过吧。”竹吟往座位深处缩了缩,无所谓道,“反正是喝醉了来谁都行。”她笑得甜甜,唇角漾起一个浅浅的梨涡,大大方方。
黑色的碎发垂落下来,落在笔挺的鼻梁上,遮住了视线,看不清楚他表情,耳后红意却慢慢褪了下来。
“如果说,我介意呢。”声线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低沉,透着寒意,男生原本漆黑清明的瞳孔里,升腾起一丝难以掩饰的阴霾。
“对不起,刚其实是骗你的啦。”竹吟盯着他看了半晌,噗嗤一笑,目光忽然明快起来。
她挣脱他的桎梏,起身,浅笑了声,“那晚什么都没发生,没亲也没抱,我就打了个车,负责送你回家。”
“你要好好感谢我,下次,至少请我吃个饭,给我补偿一下车费。”竹吟语气很真诚,踮脚,拍拍他肩,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
距离高一结束,已经只有不到三周的时间。
天气一天比一天燥热,屋外慢慢扬起蝉鸣,竹吟过了她的十六岁生日。
同学朋友都没通知,她在家自己做了一顿饭,晚上时,赵微树刻意从学校赶回来,加上司凛,三人一起切了蛋糕。
离赵微树高考只有10天。
“你想好读文科还是理科没有”吃饭时,赵微树问她。
竹吟切蛋糕的手顿了顿,只是一瞬,“文。”她轻快答道,“过几天,我就去交志愿表,早就想好了的事情。”
炎热的六月份,她即将升上高二,赵微树高考,司凛也即将迎来学考,赵默成和韩芸已经订好了机票,即将短暂回国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