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提起了这个来少女的腰身不堪盈盈一握,脸色柔白里透着潮红一片。
这时陛下面容俊雅,身姿清贵,一袭白衣衬得如仙姿出尘。即使做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让人觉得有半分降低他的身份。
顾澜若却觉得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他就算什么也不做,就足以让自己感觉处在完全危险之中。
少女面色的羞红已蔓延到耳垂边上,认真低语道“我已经生病了,陛下不该出现在这儿。我也不想牵连到陛下。”
她顿了顿,又道“如果能和你隔着一段距离,说不定我就会好得更快些。”
许嬷嬷已为姑娘的这些话捏出一把汗来,有些不安的瞧着陛下。陛下却并无什么生气的意思,唇角微抿,安静听她继续往下说。
少女缓慢而清晰的道“更何况,丞相大人也是劝说过陛下的。如果你执意常来,那些朝臣们又该怎么看陛下,怎么看我”
对于这句话,容淮是半点也不会信的。
他的容色逐渐冷下来“那些人的妄议,朕自然不放在眼里,谁又会叫你费心若若,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罢。”
顾澜若的一颗心都逐渐沉了下去,娇小粉嫩的指节紧扣住了被褥,显得有些泛白。
她嘴唇微动,慢慢的道“我只是觉得,陛下不用看我看得这么严实。医书上也说过,若是心情舒畅,也有益于身心健康。”
容淮淡淡的嗤笑,他已足足十五日没有踏足常华殿,顾澜若却仍旧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这个姑娘,是永远都不会知足的。
他的眸色很深“若若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朕或许什么都可以给你。”
容淮手指抬起她的脸庞,颇有深意、一字字的道:“若若不是想要心情舒畅么,嗯”
这个问题,却像是个陷阱。
顾澜若抿了抿唇,心里早已有些答案,,乌黑的眸子望着陛下的时候,却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反正即使她说出口来,也是没有机会实现的。还不若从长计议。
容淮直起身来,直视着少女的面容,眸色晦暗如海。他的唇角若有若无的弯着,道“既然若若还没有想好,便好生留在朕身边。等着你能亲口对朕说出来,朕或许便能答应你了。”
顾澜若听着这句虚无缥缈的话,耳边嗡嗡的直响。
她不信他。
细微的薄汗从瓷白的额上浸出来,亵衣贴着柔嫩的肌肤,勾勒出细软的腰,雪白的肌肤上有些湿润。
容淮问道“怎么了”
身边的医女便答“姑娘常年服药,骨子里虚弱,内殿里头又总是烧着炭盆,故而姑娘才极易盗汗。素日里只需记得好生调养便可,并无大碍。”
容淮嘴唇轻抿着,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那名医女名唤江雅君,清冷的眸子看了看陛下,又道“小的还有话要同陛下说,是关于姑娘的身子的。还请陛下借一步说话。”
容淮眸色微动,目光扫过了她的面容,道了声“朕知道了”。
常华殿外月色清冷,散落在廊檐下的地板上时,有一种如水的凉意。
容淮淡淡的问道“到底有什么事”
宫人都被隔离在远处,这个地方唯独江雅君与陛下两个人。
江雅君不敢直视陛下的容颜,只是跪下,低眸道“这件事,小的原本不敢禀报。只是今日陛下亲临,见姑娘身体愈发虚弱,小的才委实不敢再隐瞒了”
容淮看着她,平静的道“若是实话,但说无妨。若你敢说一句假话,朕便第一个处置你。”
江雅君掩在袖袍下的手指微微收拢,有些泛白,才道“小的断断不敢欺君。只是小的之前整理姑娘的药方,发现了一些问题,这才不敢隐瞒。”
容淮眼眸微眯,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江雅君谨慎的呈上了手里捏着的东西,正是那张浅色的药方子,并道“禀陛下,这只是太医院所开的,调理姑娘咳疾最普通的方子。看似平凡无度,也委实都是太医院上品,只是”
江雅君的呼吸微微屏住了,一字一句,小心翼翼的道“小的在为姑娘熬药时,却发现了一味血灵子,也出现在姑娘的汤药中。”
“这血灵子原本是保养的上乘之品,唯独与茯苓混用,若用于咳疾病人体内,只会加重病情。如此想来,就是有人在姑娘的药饮中故弄玄虚了。”
江雅君不敢抬头直视君颜,她却觉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冷冽的气息缓缓在四周蔓延开来。
接着,便是半晌的沉寂。
容淮直视着她,目光之中又带着一丝压迫性“所以,是有人故意不让姑娘痊愈,对么”
江雅君只道“小的不敢妄下结论。”
容淮喉结微微滚了一下,移开了视线,十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静默不语。
他的黑眸中再度染上一层深色,俊雅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愈发孤冷,近乎叫人不寒而栗。
“傅青。”容淮忽然道。
当傅青跪在他跟前的时候,容淮面容色冷肃“彻查这件事,不要惊动任何人。”
傅青心中一紧,当即领了命,退了下去。
江雅君暗中舒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显,有一种清冷的柔美。
等着陛下的銮驾走远了,薛婉之才从庭院后的竹林中走了出来。她目光落到陛下清冷的背影身上,微微变亮了些。
“辛苦你了。”她转眼瞧着江雅君,眼底含笑,道“此番若不是你,陛下又怎么会发现顾澜若药饮里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