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我的鸡蛋夭寿哦,白哥儿,你作死哦,这些碗要好几个铜板啊你反了天了是不是,老娘看你一天不打就皮痒,看我今日不把你打实厚了”
李秀娥突然尖叫出声,吊着三角眼怒气冲天的满屋子看,看到门角那把脱毛的扫帚,抄起来就要往祁一白身上抽。
祁一白心里泛起浓烈的恐惧,脑中闪过原身这些年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场景。
方才的恐惧是原身遗留的情绪,祁一白抿了抿唇,在扫帚就要抽他手臂时,一把紧紧抓住,忽略手心的震痛,祁一白用力夺过李秀娥手里的扫帚,幽黑的眸子冷冷的盯着李秀娥。
李秀娥被盯得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见鬼一般看着祁一白,反应过来沉闷胆小的祁一白竟敢反抗,她当下愤怒的对着祈富贵吼道
“老头子,你还站着是要当石像啊,你看看你家的好双儿,这是要上天啊,我就知道后娘命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长大,他一直把我当仇人,为他好让他嫁人,他不领情还想打我,你再纵容下去,他都能把房子给烧了”
祁一白心里翻了个白眼,李秀娥的脸皮可真厚,小时候原身无数次因为李秀娥的疏忽差点没命,尿布什么的,都湿的滴水也不换,冬天的时候,原身就被冻病好几次,还是当时隔壁和原身阿嬷交好的婶子看不下去,经常关照,这才让原身有惊无险的长大。
可原身才四五岁年纪,就开始指使原身垫着板凳煮饭洗衣,打扫鸡圈,再大点,就赶去地里和祈富贵一起干活,而李秀娥自己生的两个儿子,从没干过农活,直接送学堂,最小的女儿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当成千金小姐养着。
只有原身,常年吃不饱,干瘦没点肉,幸好因为常年干农活,力气倒是不小,也不像原身记忆中扭捏娘气风一吹都要倒的双儿,这对身高一米七,拥有一整块腹肌的纯机械工程师直男硬汉祁一白来说,是唯一的安慰了。
“一白,那是你娘,你怎么能顶撞她,还有这桌子,你怎么能掀了,你别倔了,快给你娘认错道歉,答应你娘愿意嫁过去,你娘给你说的亲事,对你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祈富贵没什么威严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祁一白的思绪。
祁一白看向面色不错,穿的也是没一个补丁的长袍、有点地主雏形的祈富贵,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原身拥有这样把孩子推入火坑的渣爹,是他最大的不幸。
祁一白略为沙哑的声音带着嘲弄反问道
“亲事很不错听说你曾经答应过我阿嬷,不会让我受一丝委屈,既然你觉得我的亲事不错,那不如你去我阿嬷坟前好好说说亲事怎么不错了。”
祈富贵被说的目光闪躲,脸色飒然,一个字都憋不出。
李秀娥看到祈富贵这副怂蛋的样子,啐了一口嫌弃道“没点卵用。”
嫌弃完老的,又指着祁一白的鼻子威胁道
“你不嫁也得给我嫁,明天就给我嫁过去,否则别怪我把你阿嬷的尸骨扔乱葬岗,让你入奴籍,呸,一个被抄家的地主家的双儿,要不是我心善,哪里配被人祭拜。”
李秀娥说完,也不想在这屋顶都漏光的破茅房屋待着,捡起滚落在地上的水煮鸡蛋擦赶紧揣兜里,拉着不吭声的祈富贵就回她亲生的大儿子的青瓦房去了,在门口看到原身采的野菜,顺带着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