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明的调任现在已经不是秘密,所以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但从喻佐口中忽然听到这么一句,天歌还是有些微懵。
所幸喻佐没有故意与她猜哑谜
“这些日子,韩休日日为陛下请脉安神,虽时有缓解,却终究治标不治本。在此之前,陛下性子虽阴晴不定,却从来不会这般暴躁。这件事,应该与韩休有关。”
天歌明白了喻佐的意思。
对一国之君动手脚,那是诛九族的重罪。
而且按照喻佐的说辞,周帝以往没有发躁的惯例,突然这般定然有问题,且以韩休的医术不可能诊断不出来。但韩休出手,只是维系却不根除,说明他或多或少知道这件事,即使不是主谋,也算从犯。
这个罪名,倒也不亏。
只是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虚的。他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自有全身而退的法子,你便是捅到周帝面前,无凭无据也是枉然。”
喻佐蹙了蹙眉,天歌说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眼下来说,他还没有万全的打算。
若是实在没辙,拼着一口恶气,咬着方古和韩休下水,鱼死网破他也干得出来。
只是,这样很不划算。
他好不容易对这世间多些留恋,并不想就这么死去。
“我倒是有个主意。”
听到天歌这话,喻佐微微抬起头,正要说话,忽然眉头一凛,喉头一阵翻涌。
好在天歌早有准备,一把拉过桌上的木盆放在他面前,然后起身蹦开几步。
大块的黑血从喻佐口中吐出,沾染在嘴角越发衬着那张苍白的脸如纸脆薄。
天歌本想帮着去拍拍背,但一想某人已经被自己扎成刺猬,于是收了手,从旁边拿过备好的漱口水和干净的素巾递了过去。
喻佐连吐带咳好一阵,终于停了下来,待漱口完毕,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涨红
“多谢。”
“道谢的话等你彻底好了再说,你的命可不止一句谢这么便宜。”
天歌摆了摆手,示意底下人将木盆收走,而后走到喻佐身后开始拔针。
“你方才说的主意,是什么”虽然突如其来那么一下,但喻佐并没有忘记天歌先头说的话。
“你知道,我师父跟韩休有怨。”
喻佐蹙眉“你想让林神医出面,为陛下诊断病情,由此证明韩休有问题”
天歌闻言噗声“前头还说你聪明,这会儿倒木了。我师父若是想跟韩休计较,哪里还会等到现在而且我也不想师父牵扯进这样的糟烂事里。”
“我的意思是,你我合作你替自己报仇,我替我师父讨公道。他老人家宽宏大量不计较,我却心小难容人。怎么样”
听着天歌这话,喻佐回头正待看她,却被天歌将脑袋掰回去“别动,小心银针错位。”
喻佐木然不动了。
过了片刻,等到天歌将所有的针收完,喻佐点头缓声
“好。”
不管天歌是否真的为林神医,这对喻佐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都跟韩休有怨,而天歌没有道理害他通过对天歌的了解,他知道,就算没有自己,眼前的少年也可凭借一己之力扳倒韩休。
既如此,他也乐得轻松。
天歌弯了弯唇“既如此,合作愉快。”
送走喻佐之后,天歌按着眉心窝在榻上思索这两日来的消息。
这一世,太多太多的事情与先前不同,让她不得不多方考量其中牵扯。
按照喻佐所言,周帝如今怕是被人下了毒,但又有谁会有这样的胆子,而且能够收买韩太医对一国之君下手
若真让周帝成为暴躁之君,谁又会是收益之人
卢贵妃是最有机会的,而且这些日子据说一直在为周帝熬制安神的汤药,但她动机不足。
毕竟对她来说,留下子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卢光彦更不够格。
那么
天歌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一个差点被自己遗忘的身影,就在这时,成伯从外间急急进来。
“公子,有新的消息”
天歌闻言直了身子“什么”
“今日上午,工部尚书贺云去了李泽明府中,前脚刚走,后脚御史台的周靖人也去了李府。可是方才天暗下来,李泽明却从角门出来,一袭灰衣上了马车,悄悄往安平侯府去了。”
这下天歌再也坐不住,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她方才刚一想到安平侯,李泽明便只身去了安平侯府,这未免也太过巧合
这几个月在上都,她顾全了各方势力,甚至大金那边也布着后手,却独独忘记了上一世伺机而动的那匹饿狼。
不得不说,安平侯才是闷声发大财的那一个。
不过,李泽明和安平侯
贺云是易相的人,他去李府,定是去探李泽明的口风;周靖人是卢之南的人,目的自然也是相同;可李泽明最后去了侯府
天歌蹙了蹙眉头,也不知想到什么“今日侯府可有其他客人”
这话便问到成伯了。
先前天歌不曾叮嘱,他们便没有留意,只能现在去查。
然而不等成伯离去,寒山却是匆匆从外头进来
“公子,卢家小儿有新的动静,人去了安平侯府。”
“你说什么”
天歌猛然看了过来。
卢光彦安平侯李泽明
难道
“小七,去拿我的夜行衣”,,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