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4年初
雅典城内, 一片凄风惨雨暗雾愁云
人们的心也是阴沉沉的,随着葛底斯堡和维克斯堡两大战役的惨败,南方阵线的中心已经崩溃。
“苏埃伦,起来喝口鸡汤, 你才多大啊一躺就是几个月”斯佳丽压着心底蹭蹭上涨的火气, 柔声道。从1863年7月初到今日, 已经过了五个多月, 可苏埃伦还是如此不死不活的躺着赖着。莫名其妙地将所有的悲伤无限制的放大, 当时要死要活结婚时,难道不知道丈夫一上前线就有可能牺牲掉, 当然信誓旦旦说当他一夜新娘也是她自己愿意的。
如果个个寡妇都如她这般, 那雅典城不就成为一个死城。还不是知道奥哈拉家的日子好过,不说瑞特时不时安排人送过食物,就是她也能随机兑换出任何这个时代的物品出来。打心底不想理会她, 可埃伦安排她多照看些, 只得在每日中午饭点时亲自送汤送饭。好在每天就中午这一回,不然她真的撂挑子不干。
“没有胃口”毯子下的苏埃伦幽幽地冒出一句。
“那我端下去,让黑妈妈温着,你什么时候饿了就下来吃吧。”斯佳丽没有耐心同埃伦那般苦口婆心的劝着,每次饭点能亲自送一趟已经是人之意尽。年纪轻轻将自己搞得瘦成一把骨头, 斯佳丽在心底摇头。
“嗯, 谢谢你,斯佳丽。”苏埃伦早就明白自己不可以这般下去,可她不坚强希望明天会好过些。
“说什么傻话啊咱们是姐妹。”言罢, 斯佳丽端着托盘退出苏埃伦的房间,一步一步的下楼。
她很想很想上街大声的呐喊一声快投降吧已经有那么多的人死了,那么多的人成了寡妇孤儿,而且前面还有长期的艰苦战斗,这意味着还要死更多的人,伤更多的人,造成更多的孤儿寡妇。此时此刻,斯佳丽明白瑞特巴特勒内心是压抑的痛苦的,明知是错的,可却拉不住劝不了,只能从中谋利了。
渐渐地,老百姓当中已在开始流传一种对上层人物不怎么信任的情绪。
南部联盟内阁中存在分歧。
总统和将军们之间也不融洽。
军队很缺鞋和衣服,武器供应和药品就更少了。
货币急剧贬值。
随着货币最近一次贬值,物价又飞涨起来。牛肉、猪肉和黄油已卖到了35美元一磅,面粉一千四百美元一桶,苏打一百美一磅,茶叶五百美元一磅。斯佳丽手头的金币越集越多,她想战后她也可以变成女富婆。
至于冬季衣料,即使能买到,价格也高得吓人,因此雅典城的妇女们只得用奇布衬在旧衣服里面,再衬上报纸,用来挡风御寒,鞋子一双卖二百到八百美元不等,看是用纸还是用皮革做的而定。妇女们现在都穿一种高帮松紧鞋,那是用他们的旧毛线围巾和碎毛毯做成,鞋底则是木头做的。
实际上,北军已经把南方真正围困起来,尽管有许多人还不明白这种形势。北方炮艇对南方港口的封锁已更加严密,能够偷越的船只已很少很少了。
南方是棉花大国,一向靠卖出棉花和买进自己所不生产的东西为生,可是如今买进卖出都不行了。
十二棵橡树庄园的韦尔克斯先生来信说接连三年收获的棉花都堆积在轧棉厂附近的棚子里,可如今也找不到多少好处了。这些在利物浦可心卖到十几万美元。但是根本没有希望运到那里去,本来是个富翁,如今已沦为困难户,还不知怎样去养活他们全家和黑人们挨过这一冬呢
收到韦尔克斯的来信,因瑞特近期内不在雅典城,又因苏埃伦陷入困境久久不想坚强的站起来,令斯佳丽下了一个决心,她计划回琼斯博罗一趟。
说做就做,先给几个合作商送去了加倍的商品与食物,过后随便去车站,买了次日的火车票,晚上与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埃伦招呼一声,次日简单收拾一个皮箱,便坐上了回琼斯博罗的火车。
第三日零辰下了火车,趁着四下无人,兑换出一头与雅典城那头差不多的矮脚马,慢悠悠的四下逛逛,路过塔尔顿家的费尔希尔庄园,全县就数他们家钱多、马多、奴隶多,不,那之是战前,如今塔尔顿家也就是棉花多了。
在整个南方,大多数的棉花种植主都处于相同的困境,随着封锁一天天加紧,作为南方财源的棉花已无法运往英国市场,也无法像过去若干年那样把买到的必需品运回国来。总之,农业的南方同工业的北方作战,现在缺少许许多多东西,这些都是和平时期从没想到过要购买的。
这种局面仿佛是专门为投机商和发横财的人造的,当然也不乏趁机利用的人。由于衣食之类的日常必需品愈来愈缺,价格一天天上涨,社会上反对投机商的呼声也越发强烈和严厉了。
人们对于投机商的反感最强烈的莫过于对瑞特巴特勒了。当封锁线贸易已显得太冒风险时,他便卖掉船只,公开做起粮食投机生意来了,许多有关他的传闻从里士满和威尔明顿传到了雅典城,使那么不久前还接待过他的人感到十分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