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元娘只觉得口喝,朦胧中摸着床头的茶几,只觉有茶杯递过来,以为是平儿,接过来就喝了起来,带着凉意的茶水,让元娘这才精神了一些。
此时才看清楚床头站着一人,虽然屋里一片黑暗,看不清人的模样,却也能看出是个男子。
所有的睡意都没有了,警惕的扯着被子坐了起来,直直的盯着床前的人,心下却惊涛骇浪,这是在寺庙里,有歹人闯进来,那也算是正常,左右分析之后,觉得保持沉默或许还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吓到你了”纵然是疑问的语气,可语气太过冰冷,显得很生硬。
元娘顾不得这些,可紧绷的身子却松懈了下来,徒然升起一抹怒火来,“深夜侯爷闯入闺房,不知是何意”
哪怕是上次两个人之间发生那种事情,谢宣那样误解她,元娘也没有这样恼火过,只觉得处在那样的身份,还有她的出身在,让人那般想也正常。
可是此时,半夜被惊吓的出了一身的嘘汗,元娘难得露出火气来。
纵然弟弟能有今日有一部分是因为平南侯,可是也没有这样欺负人的,先是谢府的姑娘将她扯到假山下,后又平南侯半夜闯进房里吓人,换成脾气再好的人也有了脾气。
元娘就不明白了,上一世只知道平南侯是个重规矩之人,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虚传罢了,虽然她没有想过让平南侯负责,可是出了那样的事情,一个女子失了身子,一辈子也就算是毁了,对一个有责任心的人,定会负责,哪怕是接到府里为妾呢。
不愿是不愿,可对方不负责任那就是另一回事。
活了两世,元娘将一切看清了,更不想搅进那些大户人家的宅子里去,所以就认下这件事情了,可后来谢府的谢婷戳戳逼人,现在又有平南侯半夜闯到闺房里,终于激怒了元娘心底那一直忍着的怒火。
黑暗里,谢宣自是感受到她的火气了,神色不变,“我让母亲到府上提亲,迎你为夫人,你准备一下,这几日我就让人到府上提亲。”
元娘张大了嘴。
良久,才寻到自己的声音,“侯爷没有走错地方吧”
他以为他是谁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元娘的火只增不减,浑身几不可见的颤抖起来。
“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今日来本是来给你送个信,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谢宣如墨的眸子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哪怕看不清彼此的模样,元娘却被这样一双眸子盯的浑身不舒服,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面对这样只一个眼神就压得你浑身不舒服的男人,元娘所有的火气竟不知道如何发泄出来。
“我不同意。”元娘就像一只瞬间放了气的皮球,所有的怒火只化成了一句话。
屋里一片寂静。
就像先前的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等不来对方的声音,元娘也不计较,“侯爷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出身低,又是小家子出来的,配不上侯爷。”
哪怕对方一直没有开口,元娘却还是感受到无形中的那股压力还有寒气迎面而来。
既然今日已开了口,元娘也不顾不得太多了,“侯爷向来是重规矩之前,深夜入女子闺房的事情,却不是侯爷这样的身份能做出来的。”
见人转身,元娘愣了一下,直到身影从窗口处消息,元娘才呼了口气,躺回床上,那样骄傲的人,今日她说了这些话,想来日后两个人也不会在有交集了。
元娘万没有料到,今日谢宣半夜来会说提起要娶她进谢府的事情,对别人来说或许这是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元娘却是避之不及。
上一世已经落得悲惨的下场,这一世她是怎么也不会再将自己与弟弟推进那样的悲惨之地,什么一品夫人勋贵之家,不过是些虚无的东西,好好活着才是真的。
宿醉原本让元娘头疼,可是此时竟没有一点头疼,脑子又清楚的狠,睡竟全无。
竟一直睁眼到天亮,平儿进来了,才发觉。
“姑娘醒了怎么不唤奴婢”平儿端着水盆进来,看到姑娘靠着床头,也是一愣。
元娘下了床伸了个懒腰,“那边许姑娘怎么样夜里有没有闹”
说起这个,平儿就忍不住笑起来,“昨晚上那边可折腾了半宿呢,奴婢都被水英叫过去了,看姑娘睡的实,奴婢也就没有叫醒姑娘,直到下半夜,许姑娘才算是安静了。这个时辰,怕是还没有起来呢。”
就实到许摇会胡闹成这般,元娘洗过了脸,一边道,“把咱们带来的酸梅汤送过去一碗,省着她白天嚷着头疼。”
平儿上前帮着梳头,“姑娘放心吧,奴婢昨晚回来之后又折回去一趟,把东西都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