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和宫内,王公大臣尽聚于此,周尧坐在外臣首位,和旁边的钱大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个年纪的男人,地位相当,比的那就是儿子女儿。
钱中书令笑呵呵的,“听说最近府上的公子已经有了定亲的人选”还没等周尧回答,他又说上了,“不是我说你,老周啊,哪有男孩子成亲如此晚的你看看我们家文清,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我早早就当上祖父了。”
周尧端起茶清呷了一口,淡淡的道“也不算晚,我儿决意先立业再成家,身上有了功名,不愁找不到佳媳。”
想到周浩然今年就要下场参加春闱,周蔚然已经有官阶在身,再想想钱文清依旧徘徊在秀才功名上无所寸进,钱大人沉默了一瞬。
刚想吹嘘一下自个儿的闺女,突然又想起来周尧的闺女已经是正三品的昭仪,自己的女儿不过是从五品,被稳稳压在了她脚下,到嗓子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比不起比不起。
恰在此时,通报声响起,华昭仪到了。
室内的女人们都向门口看去。
只见周宜然穿着一身云锦做的衣裳,头上是一个点翠簪子,坠以宝石,珍珠,玉石,镂雕了花朵,蝴蝶的步摇冠,鬓边只有两朵珠花,却稳稳的压住了所有人的风采。
视线扫到周尧的一瞬,周宜然眸子亮了亮,唇角微弯,满室生辉。
钱大人见了,饶是知道自己女儿比不上人家,内心还是梗了一瞬,连容貌都比不得。
周尧多时未见到女儿,现在看她面色红润,身高还拔高了不少,放心了不少,眉眼之间也温和些许。
大殿之上,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君臣尽欢。
突然,钱婉容捂着肚子晕了过去,程洛飞连忙到她跟前查看,好在殿内就有御医随时候着,把钱婉容扶到了偏殿,一探脉相,原是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御医报上来的时候,宫妃的神情各异,群臣的神情都很是微妙。
能进这个鸾和宫参加正宴的,哪个不是人精对于钱瑶的晕倒,一个个心里都门儿清。
大年初一可是个好日子,可孩子不是生在这天也没有办法啊
太医署每半个月就要去后宫请一次平安脉,三个月,就算第一个月不易察觉,剩下四次竟然也没号出来,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再看看钱大人,他的脸色铁青,显然是觉得女儿这做派,这心机,简直就是给他丢人来的
他更暗自庆幸,得亏刚刚没在周尧面前吹,要不然啊,这打脸来得太快,啪啪地他脸疼
后宫宫妃在正月初一这一日爆出来有了龙嗣,景和帝无悲无喜,又不是嫡子,没什么可高兴的,照例封赏一番,给钱瑶晋了一级,赏赐了一些物件儿。
周宜然微弯着嘴角,钱瑶只是个开始而已,接下来,正月里,二月里,接二连三的,有喜讯传出。
只不过,这次齐王夫妻竟然托病未至两次宫宴,想来前段时间被折腾得不轻,不过人活着嘛,就总能见到的。
景和帝鬼使神差的朝着周宜然的方向看了一眼,菜式已经齐全,还冒着热气,可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看起来十分落寞,却依旧在嘴角挂着笑容。
内心叹了一口气,这个女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强迫自己挪开视线,继续与群臣宴饮。
这几日钱瑶可是出尽了风头,她身怀龙嗣,是这届秀女中头一个开怀的,自然吸引了众多人的视线。
仗着肚子里的这块肉,她最近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丽嫔算一个,杨充容算一个,还有郑嫔等人。
景和帝怜她有孕在身,特意让殿中省多给她拨了双倍的份例,可她仍嫌不够,前些日子领份例,更是差人以皇嗣的名义抢了严贵人的份例银丝碳,而后抢了御膳房做给郑嫔的龙井虾仁,还有杨充容在殿中省新打的首饰。
简直张狂的不可一世,惹得后宫怨声载道。
容贤妃与赵淑妃无法,只得找了景和帝来裁决,毕竟是怀了龙种的妃子,她们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后宫最近被搞的乌烟瘴气景和帝也有所耳闻,也知晓以容德妃和赵淑妃的立场,管不得。
看来,后宫确实迫切地需要一个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