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带着祝嬷嬷到了给她收拾好的房间, “嬷嬷,若是摆设有什么您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告诉我们几个, 随时给您换”
祝嬷嬷走了进来, 打量着室内的摆设,外间的墙上挂着山水画, 右边是内室, 左手边是书房, 桌上摆着摆着一只细口花瓶,里面插着几支新鲜的海棠花, 格外鲜活。
祝嬷嬷心里有数, 含笑看着碧水, “皇后娘娘有心了, 烦你回去替我多谢皇后娘娘,这间屋子, 老身很合意。”
碧水屈膝,“那奴婢就回去禀告娘娘了, 嬷嬷洗漱后早些歇息吧, 歇息好了, 明日才有精力照顾娘娘。”
祝嬷嬷点头, 就着小宫女端上来的清水帕子和香胰子吸了漱,和衣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另一边,美人榻上,周宜然搅着碗里的燕窝, 看着刚刚进来的碧水,问道“祝嬷嬷可安置好了”
“回娘娘的话,嬷嬷她看样子对房间很是满意,洗漱过后就歇下了,别说,之前看她那礼数周全的样子,奴婢还以为她的性情极是规矩严苛呢可她慈眉善目的,对奴婢也极是和气,倒叫奴婢有些摸不准她的性子。”
“人家是在皇宫里呆了几十年的老人儿了,后宫浮浮沉沉,她什么没见过能教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看出底细皇上既派人将祝嬷嬷领了来,那她一定是值得信任的,你们往后一定要对她客气尊敬,明白吗”
坐直身体,又喝了一勺燕窝,“本宫在闺中是时候就听过祝嬷嬷,听本宫祖母说起过,祝嬷嬷为人板正知礼,但却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有着十分的口碑,你们无须担心她会为难你们,她要求严格罢了。”
“皇上最近在忙什么呢都好几日未在后宫过夜了,便是本宫这里,也只是坐一两个时辰就走。”
“娘娘您是不知道,前朝现在热闹得很哪一方面是立后大典规制问题,还有就是给家里大人封爵的问题,历来皇后娘娘的父亲都是要赐承恩公爵位的,袭三代,可您也知道前一阵儿承恩侯刚刚被抄家,朝堂之上又为了这个封号改还是不改争论不休,吵得热火朝天。”
“你们过来,本宫需要你们去办点事情。”
碧水,良辰,碧桃都附耳过去,周宜然每说一句话,她们的眼睛就愈发亮上一分。
碧水只差拍着胸脯保证了,“娘娘,您放心,外面就交给奴婢,奴婢保证,将消息传到她的耳中。”
周宜然止住她,“诶,可别,哪里用得着这么着急,且现下本宫腾不开手,皇上那里也有些忙乱,过几天,看本宫怎么找回来场子”想害她,都下手了,不管一个还是两个,都别想跑
“对了,娘娘,您还记得吗下月二十五是容贤妃娘娘的生辰,去年虽然没有大办,可咱们也送了贺礼的,您看今年”
周宜然挑眉,“自然是要办一场的,去年怎么样,可不妨碍今年的,今年的生辰宴,比照着她四妃的位份来就是了,毕竟本宫还没有封后大典呢,今年的贺礼比着去年的加厚三分。”
碧桃福身,记住了周宜然的嘱咐,耳边又传来她的声音,“对了,本宫库房之中,不是有一套和田白玉梨花样式的头面,拾掇出来,先放着,别加到了贤妃的贺礼中,本宫留着有用。”
三天后。
周宜然歪在榻上,看着教坊司那里精心排练的歌舞,惬意地眯起眼睛,时不时地摸着肚子。
歌舞结束,紧接着又换上了一个女子弹奏古筝,另一个则执萧一起演奏,琴音铮铮,箫声袅袅,周宜然难得听得入了迷。
景和帝大踏步走进了内室,看着周宜然一脸享受,不由失笑,“宜儿你说你要效仿先秦诸王后,对孩子进行胎教,可朕瞧着,你这哪里有胎教的样子”
“母仪传有载古者妇人妊子,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跸,不食邪味,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视邪色你这怎么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
周宜然起身,将景和帝拉着坐下,“皇上此言差矣,您也说了,是古者妇人,传到今日,自然要有些变化。”
“哦什么变化你自改的吧”景和帝都被她一番言语逗得乐了出来,感受到她不善的目光,抚抚她的脸颊,轻咳两下,“不过古时的胎教的确太严苛了些,你也别太当回事儿了。”
睨他一眼,周宜然收回目光,“您仔细听听,这二人弹奏的曲子,臣妾倒是觉得十分悦耳,如云流水一般,教坊司可真是会人”
景和帝虽说并不是十分精通声律一道,但自小也是被此熏陶长大的,闻罢,点点头,“是不错,这曲子是什么名字朕怎么之前没有听过”
两个女子跪在两人面前,头都不敢抬起来,“回皇上,这曲子是几日前刚刚谱出来的,今日上面的人听说了娘娘要看歌舞听曲子,就让一直排练的奴婢二人顶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