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景和帝如约到了凤仪宫,两人用过了晚膳,各自洗了漱, 便听景和帝道“如今程氏被打入冷宫,五皇子的生母身份如此不堪, 不若生母这里记名给别人像何良仪, 姜婉仪谁的都可以。”
周宜然摇头, “那还不如直接记在张昭容名下,换来换去的怪折腾的, 回头臣妾再敲打敲打宫中的这些人,至少五皇子懂事之前是绝对不会知道自己身世的。”
景和帝诧异地看着她, “没想到你竟这般大方。”他虽然曾经有过这个想法, 但一想到自己的嫡子女差点没了, 难免对五皇子就带了几分不喜, 一个勋贵世家出身的庶出皇子, 在他心里, 根本不及皇后腹中孩子的分量。
“稚子何辜臣妾的确对程氏怨气深重, 但孩子他什么都没做过, 这些事情,不该牵连到他身上。”
“更何况,他以后也是要叫臣妾一声母后的。”
“而且, 他记事以后,人家的生母养母不是妃位就是婕妤,独独他, 良仪,婉仪不行的”
景和帝点头,“也罢,那就直接记在张昭容名下,”他摸摸周宜然的肚子,似是感觉到了父亲,孩子踢了他一脚,他露出了笑容,“等孩子出生,再为他更改玉牒吧。”
“这种事情,皇上您自己决定就好。”宗庙那地儿又不是她说进就能进的。
叫周宜然睡在里侧,因为最近月份大了,她总是起夜,也总是口渴,有时候更是抽筋,他实在是不放心。
他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两人缓缓入睡。
“娘娘,那程氏当真是狠毒,竟丧心病狂至此,您的肚子里,可是还有小殿下的她竟也敢下手”
眼见碧水一蹦一蹦地被人搀扶着走进来,周宜然连忙叫人给她拿了个圆凳坐着,“你说说你,不在房间修养,出来做什么万一摔了怎么办岂不是加重伤势”
“娘娘,奴婢就是听了事情原委之后,在房间里憋不住,越想越生气,这才出来的。”碧水抬起右脚,“也还好了,给奴婢治病的,可是御医,这才不到十天,奴婢这脚踝,感觉就疼得没那么厉害了。”
“话说程氏的下场也真是叫人解气,听说在冷宫顿顿馊饭馊菜,还总是被冷宫中的疯女人打,苦不堪言。”
周宜然无奈,她好容易把话题岔了开,竟又叫她扯回去了,“您说说,明明是她三番五次地害人,您只不过是维护自己罢了,她以为自己是谁啊她要害人,人家就得乖乖让她害,还不能反抗天下间哪有这个理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周宜然真的很想附和点头,就是有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人,觉得地球自转都是因为她。
“好了,别说了,坏了心情,大过年的,对了,这次你着实是有功,刚刚本来想叫碧桃将东西送到你那儿去,现在你既来了,一会儿便一道捎回去吧。”
碧桃从后面捧出两个匣子,良辰也捧了两个出来,碧桃笑着打趣她,“这可是娘娘那儿的好东西,现在啊,都是你的了”
把匣子一一摆放在桌案上,掀开了来,“这一套是红宝石累丝梅花头面,另外这个则是羊脂白玉水仙头面,”又指指另外的两个匣子,“那两套分别是碧玉翠竹头面,还有粉玉夹竹桃头面。”
碧水傻眼了,看着眼前的珠光宝气,“这,这也太多了吧谁到那儿都会摔个四脚朝天的啊那儿那么滑溜”
良辰笑眯眯的,“不多,一点都不多,比起小殿下来,这些算什么要不是你摔了,哪里会发现猫腻谁让你轮上了呢”
“拿着,这是你该得的,你这也算是为本宫挡了灾。”
碧水傻笑,都要流口水了,“那奴婢就多谢娘娘赏赐了。”
很快到了除夕夜,周宜然的肚子也将近八个月了,圆滚滚的,连脸盘看着都圆润了三分。
“今日乃除夕之夜,除旧迎新,朕在此希望明年河清海晏,君臣同心,君民同心,以此勉之”说着,饮下了杯中的酒。
见状,周宜然和下面的大臣都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景和帝伸出第一筷子后,其他人也纷纷象征性地动筷,御膳房刚刚上的菜,还是有几分热气的,味道不错。
都知道皇后是双身子,御膳房的大厨特地炖了补身子的汤水,热乎乎的,喝着就暖和。
又给景和帝推过去一碗,“皇上,天气冷,就是这鸾和宫,也不是很暖和,喝口汤,暖暖身子。”
景和帝点点头,接过小碗,一口口地喝着,到最后,发出了满足的喟叹,就知道十分满意。
而后,景和帝又给各个重臣之家赐下了不少的年菜,宴会之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