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颤抖得更厉害了些。
“父王,别着急,别生气,对身子不好。”柯清瑶突然道。
庆王的病本就不能受刺激,昨日祁煦和祁雅回来,根本就没有人提前告诉过他,今日又闹成了这样。
祁玹对唐氏出手,说一声忤逆不孝也不为过。
庆王再对他失望,也不想看到精心教养出来的长子混账成这副模样。
或者说是对祁玹蠢货一般的行为失望,再不满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动手,打不到人不说,还落人话柄。
柯清瑶突然出声,众人看向庆王,见他面上的抽搐似乎更严重了,唐氏忙站起身扶住他,大声吩咐道:“赶紧请大夫过来。”
屋子里总算安静下来,众人都紧张的看着庆王的给他把脉的大夫。
“王爷再不能受刺激了,若是心绪波动过大,再晕倒一次,会更严重的如今王爷勉强下床走动,已经算得上恢复极佳,万万不能再出状况了。”大夫面色慎重。
唐氏站起身,看了看那边祁玹祁煦还有祁雅,他们几人站在一起,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般,道:“既然如此,为了王爷的身子着想,让他好好静养,你们都不许再打扰。”
祁雅不满,“凭什么如今我们都要听你的”
“就凭我是庆王妃。”唐氏威严道,一股凛然之气隐隐透出。
祁雅才不怕,她如今已经嫁人,再不用看唐氏的面色过活,事实上她从未将唐氏放在眼中过。
“我母亲的死因不明,我绝不相信她会自尽,一定是被人谋杀的。”祁雅大声道,说完看向祁玹和祁煦。
“大哥,三哥你们说对不对”祁雅似乎想要他们认同。
“我母亲虽然犯下错事,可她得到了应该有的惩罚,以我们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是一个妾室,眼看着就能做回侧妃,她如何会寻死”祁雅又道。
祁煦也赞同,“对,母亲若是真要寻死,当初被贬入佳音院,住在薛姨娘房中时就应该承受不住如今已经看到希望,昨夜妹妹还和她谈了半夜,根本就没有想要寻死的意思。”
“且她昨日还嘱咐华儿,让她早日诞下孩子,她想要抱孙子了。”说到后来,几乎哽咽。
柯清华上前递上帕子,轻声安慰。
唐氏叹口气,“本王妃也不相信,昨日还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既然你们对于氏的死因有疑虑,想查便查吧。若她真是被人暗害,证明庆王府中不干净,查清楚了也好。”
说完,她似乎有些疲累,有些心灰意冷的模样,“我有些累,大概还是年纪大了,先回去歇着,你们若是查出了真相,记得告诉我一声。”
颇为失望的看了一眼祁玹,扶着庆王慢悠悠走了出去。
“父王病重,凡事不要去麻烦他了。”祁奕站起身,对着他们认真道。
祁玹不满,祁奕怡然不惧的与他对视。
“当然,你们若是想要再让父王晕倒一次,尽管去。”祁奕淡淡说完,看也不看几人,走出房门。
柯清瑶随着他走出了琥珀院。
“于氏是不是真的有人害死的”柯清瑶疑问。
她不觉得于氏会绝望到想死的地步,说她不想拖累子女更是滑稽,庆王府中的人都是自私的,对自己以外的人都有些凉薄,于氏也不例外。当初说于氏和于成良如何兄妹情深,于成良被斩,虽那时候于氏也出了事自身难保,可也不见她为了于成良认真做过什么事。
祁奕摸了摸她的脸,微微有些凉,顺手将她的披风系得紧了一些,才道:“不知道。”
想了想又道:“应该是被人杀的,她那样的人,不到最后是舍不得死的。”
柯清瑶赞同这话,看了祁奕一眼,又看一眼。
祁奕忍不住笑道:“你不会以为是我吧”
看到柯清瑶理所当然的目光,祁奕想了一下,“不是我。”
柯清瑶信了,祁奕不会骗她,也没必要骗她。
“不要管这些事,安心养胎,你如今身子越发重,大夫都说不要多思多虑,你老实一点。”祁奕扶着她往回走,不停嘱咐道。
见前面是回清院的路,柯清瑶忍不住问道:“不去熙风院请安吗”
来都来了,去一下也不妨碍什么。
“不去,母妃大概累了。”祁奕随口道。
柯清瑶想起方才祁奕护住唐氏的模样,笑道:“夫君,你很有力气的嘛。”
祁奕自然知道柯清瑶是取笑他方才的动作,靠近她耳边,“我有没有力气,你还不知道”
不妨他这突然的玩笑,柯清瑶的脸热起来,瞪了他一眼,看看后面的胡嬷嬷和伊风都早已低下头,更觉得脸上更热几分。
“等日后你生下了孩子,我们还可以试,来日方长。”祁奕并不放过她,继续道。
柯清瑶摸着肚子,里面时不时就动作一番,她的脸上露出笑容,“你说,我们的孩子像你还是像我”
“最好像你。”祁奕扶着她不紧不慢的走着,随口道。
柯清瑶不解,“为何”
“因为像你,我会更喜爱他的。”祁奕颇有深意道。
唐氏不管,放手让祁玹他们去查于氏的死因,祁奕也不打算管。
短短两日,琥珀院中的消息不时传出,听说祁雅在收拾于氏的遗物时,找到了于氏的一封遗书,上面写的就是不想她的身份上不得台面,不想拖累他们兄妹,只有她死了,芜城人渐渐就会忘记了他们曾经有个做姨娘的母亲。让他们好好活下去,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柯清瑶听胡嬷嬷绘声绘色的说起这封信时,若是外人看来,根本就合情合理,没有一丝漏洞。
祁玹他们几番查探,琥珀院中本就不多的几个仆人被他们查了又查,就在他们找不到疑点,就要相信于氏是真的以死来成全他们时,柯清华突然说于氏脖子上的勒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