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染轻笑,没吱声。
谁会喜欢自己的情敌反正他不喜欢颜梁淮,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
饭是给三个人准备的,两个人吃自然嫌多。
丁幼禾原想说吃不完就留到下一顿,没想到,元染吃了一碗,又添了一碗。
平时没见他这么能吃啊
“你吃饱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元染抬眼,“还有吗”
丁幼禾“”无底洞啊。
“没有就算了,我吃点菜好了。”说着,元染又去给自己添菜,不忘往丁幼禾碗里夹几块鱼肚子上的肉,“养精蓄锐。”
“养精蓄锐干什么晚上要查陈家的事儿吗”丁幼禾一激动。
元染放下碗筷,长眼凝她,轻描淡写地说“不是说好了,今晚不见不散。”
丁幼禾愣住,然后打了个嗝。
元染大笑起来,眉眼间的阴沉一扫而空。
丁幼禾委委屈屈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她为什么总是在这个小屁孩面前吃瘪┭┮﹏┭┮
明明应该她占据主导的,不是吗
午后,预约的客人刚走,肖潇忽然带着人来了。
丁幼禾正在清洗器械,看了眼外面肖潇的朋友,压低声音问“怎么突然想着要纹身”
肖潇脸上没什么平日的张扬,苦笑了下“也不是突然,就是觉得一来你手艺比较好,二来,我们虽然做这行,也不乐意什么都被人给看光。思来想去,还是找你好些。”
过了会儿,丁幼禾看见对方需要纹身的地方,才明白肖潇这话的意思。
附近的纹身店虽然多,女技师却只有她一个。
而肖潇带来的,自称onica的女客要纹的地方恰好就在大腿丫,格外私密的地方。
丁幼禾仔细端详了许久那已愈合许久,但仍显狰狞的疤,莫名地打了个寒战。这种位置,不管是弄出这样的伤口、还是重新刺青来盖上疤痕都疼得很,想想都不寒而栗。
“怎么弄成这样”丁幼禾下意识地叹息。
坐在一边抽烟的肖潇冷笑,“还不是武娄那群畜生干的。”
听见这个名字,纹身床上的onica条件反射地颤了下。
丁幼禾都在看眼里,心里难过,但同时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得紧,“这人,我好想在哪里听过。”
“当然听过,罗野跟他也有那么点关系,”肖潇吐了个烟圈,“武娄那个圈子里都是些变态,出来变着花样玩,只要不出人命,什么都敢招呼上。最怕就是遇上这种客人,今晚没死,也保不齐明晚就死了。”
“想起来了,”丁幼禾停下调试设备的动作,“武娄是不是那个在安保公司工作的。”
“昂,是,”肖潇狐疑地看她,“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丁幼禾还没来及说话呢,就听见墙被人轻轻叩了几下。
是元染过来送东西了,在他恢复听力之前一直是这样做的,现在也没改。丁幼禾拉过毯子替onica盖好,“好了。”
元染把设备材料都放在丁幼禾身边,从刺青床经过的时候,目光从平躺的onica脸上扫过。
四目相对,onica竟有了些许羞怯。
等少年离开,onica才开口“你店里的”
肖潇听了,率先大笑“onica,你别动那小哥哥的糊涂心思。那可是我们阿禾的大宝贝儿,染指不得。”
丁幼禾脸红了,“就你会说”
肖潇笑着对旁吐了口烟,狭长的眸子里带着些许探究,安静地在一旁看丁幼禾操作。
比起那些在她面前装高贵的淑女们,肖潇更喜欢隔壁这个凶悍的小丫头,该笑笑、该骂骂,感情来了,管他对方是来路不明还是羽毛未丰,就飞蛾扑火地去爱。
这才是她心目中,女孩子该有的模样,她原本想要活成的模样。
天色已黑,警所里仍旧灯火通明。
但档案室里除了管理员,就只剩下颜梁淮和搭档王淼。
“老大,这案子都尘埃落定两年了,你怎么这会儿跑来翻”王淼啃着汉堡,一头雾水地问,“你说你是平时还不够累还是怎么着尽是烦这些案子,给自己找麻烦。”
之前那个刺青师坠崖的案子也就算了,好赖也是为了追姑娘。
这次呢翻个极端中二病的纵火案,又是图啥
颜梁淮看着卷宗上未打码的照片,上面十六岁的元染比现在还要苍白瘦削,眼神冷锐,站在轮椅里的陈南身边,并没有身为养子的畏缩感,反而像名正言顺的小少爷一般,气质卓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似的。
王淼凑近一看,终于认出来,“这是跟丁小妹妹同居的那个”
在颜梁淮冷冷的眼神里,王淼及时转了话头,“这孩子居然是个纵火犯啊这还了得,怎么能让小妹妹羊入虎不行不行,赶紧的,拆开他俩,把咱小妹妹带回来。”
颜梁淮将卷宗一合,拇指食指捏了捏鼻梁。
是得把她给带回来,但强拆不行,总得让他搞明白,这能在少管所里被叫一声染爷的,到底是什么人。
得对症下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