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丁幼禾翻了个身, 不期然地撞上温软的胸膛, 迷糊之间还摸了一把。
“你醒了。”
低哑的声音入耳,半梦半醒的丁幼禾这才猛地睁开眼,对上一双已然清醒的长眸。
她眨了眨眼,发动浑身的细胞进行“监测”,最终确定,这一次她脑子里的一切绝壁不是一场春梦,它们实打实地烙在她周身每一寸肌肤上。
“元染”丁幼禾咬牙切齿。
被吼的一方满面无辜,“嗯”
“手,拿,开”
“喔。”
某人这才不情不愿地挪开了被涂了502胶似的长她身上的手, 单手支起脑袋,“是你把我手放上去的。”
“什么时候不对,怎么可能”
“真的,”元染一本正经地说,“你打着呼噜说梦话的时候, 拉着我手”
丁幼禾一只手猛地捂住他的嘴巴,脸上羞得简直火烧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立马发现某人的眸光一暗, 兴味悠然, 顿感不妙, 抄手抓起被褥把自己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被子只有一床, 都被她扯走了,剩下元染自然就没东西遮盖了。
他倒是不慌,饶有兴致地看向丁幼禾那张从粉红到赤红的脸,心情越发的好起来。
“流氓”丁幼禾把外衣往他身上一扔,自己裹着被子跳下了床。
被褥太长,还害得她踉跄了一下,是被元染长臂给捞住,才没脸着地。
丁幼禾头都没回,就在对方一连串低笑声里逃进了洗手间。
对着镜子,她足足发了一分钟的呆,最终目光停在自己神采奕奕的眼上。
眼神不会骗人,写在那里的满满都是愉悦和满足。
她捂住脸,目光从指缝里落在自己锁骨的红色印记上,他似乎格外喜欢亲吻这里,像个贪吃的小兽,盯着这一处亲吻舔舐,直到她软声求饶,才转而吻向别处。
丁幼禾手指抚过锁骨的那一处凹凸,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洗手间的门被人轻轻叩响,元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幼幼,我要用洗手间,你好了吗”
“没好憋着。”丁幼禾故意说。
“你好残忍。昨晚让我憋着,今早还让我憋着。”
丁幼禾“”
她一把拉开洗手间的门,没料到对方竟还赤裸着上半身,刚要发的狠顿时又都被吞回了肚子里,只剩一句,“早饭你做。”
气呼呼的一张包子脸。
在她从身边走过时,元染环住她的肩膀,把人带到自己面前,低头啄了下她柔软的唇,“你累了嘛,当然我做就行。”
丁幼禾的心脏比她的脑袋反应还快,迅速地加快了跳动。
而她自己,则是在下了好几级台阶之后,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句一语双关的话到底为什么让她脸红心跳,顿时回过头冲着洗手间方向大吼了一声,“元染,你流氓”
斜倚在门框的元染嘴角勾起,低笑得停不下来。
直到丁幼禾狠狠瞪了他一眼跑下楼,他才收回视线,走到洗脸池边。
冷水冲了把脸,擦脸的间隙里,他余光瞥见了被她丢在脏衣篓里的衣物。
从衣服间隙里露出的一小抹暗红,使得他敛去了唇边的笑,眸色明灭,最终垂下眼睫毛,弯下腰。
丁幼禾在楼下窗边绘制图样,左等元染没来,右等还是没有,心里不免忐忑,于是放下手边纸笔,蹑手蹑脚地去找人。
洗手间和厨房没有,卧室被褥叠成了方方正正的豆腐,但人也不在。
她又走上天台,居然一眼看见他正在晒衣物。
更要命的是,他拿在手里的,恰好是她特意藏在其他衣服底下的沾了血的小短裤。
豆绿色的棉质内衣在他手里显得格外迷你,却又让丁幼禾忍不住心脏狂跳。
“你,干嘛”干嘛要洗她的内衣物qaq
元染把衣物夹好,拾起地上的盆,轻描淡写地说“是我做的,当然是我负责。”
丁幼禾微怔,已被他牵起了手往楼下带,“小米粥快要好了,吃饭。”
从天台下来的台阶,拢共不过十二层。
却已足够丁幼禾下定决心,要跟这个牵着她手的人过一生。
粥是元染煮的,荷包蛋是丁幼禾炸的,两人还一起蹲在冰箱前面从一堆瓶瓶罐罐里找出了两人都有兴趣尝试的醋笋尖,然后一个启盖子,一个拿碟子,最后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对视了两秒,丁幼禾忍不住笑起来。
元染就问“不生气了”
“气什么”她反问。
“一早起来,你都骂我两次流氓了。”
丁幼禾抿嘴笑,“你本来就是。”
“那也是因为对象是你。”
丁幼禾把笋尖夹进他碗里,眼角眉梢都是柔软,“知道啦,快吃,吃完还要你帮忙。”
她低着头,碎发轻轻垂在颊边,睫毛微翘映着桃花面,一顿早饭,元染的目光未曾离开她片刻,像是想将这样的她、完全属于自己的她刻进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