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然不喝水,他从床头柜里掏出一根粗粗的针筒,将水倒进去。狄然的手腕换了药以后又被他铐回床上,他膝盖撑着床,按着她肩膀,将针筒的头顺着她唇缝塞进去。他推动后面的塞子,水瞬间流入她的喉咙。
狄然被呛到了,偏头不停地咳嗽。
敬阙智又灌了一筒。
狄然把水咳出去,虚弱地抬起手:“我喝。”
敬阙智放下手里的东西,扶她起来喝水:“这样就好了。”
狄然低着眉眼,看上去温顺柔软,像是拔掉了爪牙的小猫。
“如果你能一直这样听话,我哪舍得折磨你”
狄然目光落在他的西装外套和里面干净的衬衫上:“你要出去吗”
敬阙智淡淡地说:“出去办点事情,我不在家敏敏会看着你。”
敬阙智把她揽在怀里,借着高出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尖尖带着圆弧的鼻尖和她柔软的脸颊,若她的嘴唇不是这样干燥,咬起来应该像果冻一样柔软。他忍不住倾侧,用牙齿衔住她的耳垂。
狄然手撑在他胸口隔开一点,轻声说:“我想上厕所。”
敬阙智解了她的脚铐,抱起她朝卫生间走去。
他把她放下来,却不离开。
狄然推他:“你别看着我,我还要洗澡。”
敬阙智唇边泛笑:“晚上回来我帮你洗。”
“我现在就要洗,我不舒服。”狄然抬起亮莹莹的眸子瞪着他,“我已经半个月没洗澡,你闻不出来我都臭了吗”
她恶狠狠地说:“你到底让不让我洗澡”
“可以。”敬阙智看了眼腕表,神情露出一丝松惬,“我帮你洗。”
狄然脸瞬间白了:“你变态吗”
敬阙智把外衣脱在床上,狄然看了一眼,他今天穿的是米色的西装。
浴室没有门锁,敬阙智穿着衬衫进来,他将眼镜摘下来放在盥洗台上,换上拖鞋进了淋浴间。
狄然站在浴缸里,一脸警惕。
敬阙智拧开花洒,一股凉水直直浇下来,狄然身上的衣服淋透贴紧皮肉,
她慌乱地惊叫了一声,抱着肩膀在浴缸里打颤:“冷。”
敬阙智面无表情,将冷水的按钮开到最大。
狄然湿得像只落汤鸡,看他的目光愤怒:“我说我冷,你听不懂吗”
敬阙智充耳不闻,将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动手脱她衣服。
狄然猛地推开他,胸口因为愤怒起起伏伏:“你别碰我,我要自己洗!”
敬阙智眼里融着静谧幽冷的情绪,他的目光痴迷,带着炽热的渴望,已经越过她身上那层软且薄的衣服,穿透在更内里的东西上:“你得庆幸今天我有事要忙,可你躲得了几天呢”
狄然冷得牙齿打颤,她对上敬阙智阴郁的眼,又不争气地挪开眼神:“我真的很冷,你……你开热水吧。”
敬阙智摸了摸她被冷水浸得冰凉的手臂,将她受伤的手腕垂在浴缸的边缘,他望着她被水打湿的头发,眸子不带感情也不带色彩,却让人一眼就能读懂他想表达的话。
他伸手扯开她单薄衣领上的扣子,少女柔软的蓓蕾像朵含苞待放纯净无暇的花。
狄然浸泡在冷水里,不由自主向他靠过去,像要汲取他身上的热量一般。
她手掌攀上他的肩膀:“求你了。”
敬阙智开了热水,他盯着她,像看着一只被驯化的小兽,骄傲得像是他剪去了她所有的獠牙。温软的水面泛着洁白的泡沫花,她滑腻的皮肤如初生婴儿,他口干舌燥,眼神愈发沉了。
狄然坐在浴缸里,像个小孩一样乖乖任他摆布。
她被他看得害羞,皮肤上泛起羊羔红,低声说:“你快出去。”
敬阙智手下动作毫无征兆地顿住,狄然眼眸瞥向水面乍生乍灭的泡泡。
他缓缓站起身来,解开皮带,将西裤和衬衫脱到一边放好,他手脚修长,身体劲瘦白皙,全然不像三十多岁的男人。
狄然慌了:“你想干什么”
敬阙智坦然,他踏进浴缸,将狄然揽进怀里:“昨天睡了一晚,身上出了汗,想和你再洗一次。”
“秋天怎么会出汗”狄然只是稍稍抗拒,就不再动了。
“昨天晚上敏敏缠着我……”敬阙智低低地说。
他看着在她怀里动也不动的狄然,略有诧异:“今天这么乖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皮肤相接的触感让狄然头皮一阵发麻,她听敬阙智嘴里毫不在意提起和敬敏的床事,表情变了变,又立刻恢复如常。
她将身体埋在泡沫水里,苦恼地咬唇:“你可以不要再铐我了吗我的手腕很疼,上厕所也不方便,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敬阙智不理会她的自言自语,掌心就着黏滑的泡沫水在她身上游走。
狄然瑟缩:“你别碰我,我嫌你脏。”
敬阙智轻笑:“然然吃醋了你如果在意,以后我都不碰她。”
敬阙智把她按在浴缸边上,低头吻了下去,那是一股强烈而带着侵略感的陌生男人气息,缠得她快要喘不过气,狄然心快跳出喉咙口了,感觉到他的手探到不该碰的地方。
狄然忽然不动了,眼睛阖上,身体软软垂着。
敬阙智感觉出她的异常,放开了她。
“头……头晕……”狄然手臂无力地攀附他的肩膀,“我是不是要死了”
敬阙智摸了摸她的额头,轻声说:“你几天没吃饭,只是低血糖而已。”
他从水里出来,用浴巾把她裹到床上。
狄然缓了好一会才睁开眼,她拉住他的手:“你去哪”
她神情仓惶,像只六神无主的猫咪。
敬阙智笑了笑,俯下身看着她:“我要穿衣服。”
他从冰箱里拿了块巧克力给她:“然然,你今天乖得让我害怕,生病的孩子都这么听话吗”
他赤身裸.体站在他面前,狄然扭过头去,语气别扭:“你先穿衣服吧。”
敬阙智回了浴室,她从床上坐起来,怔怔看着他放在床上的那件外套。地下室的空调被敬阙智刚才顺手调开,温度并不如何冷,她偏偏在刚洗了热水澡的高温房间里凉得每根骨头都在打颤。
刚才的乖巧驯服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冷漠的目光望向浴室,抬手从头上揪下两根头发。
十分钟后,敬阙智从浴室出来,头发已经烘干,又是一身精致的西装。
“你要出去吗”狄然轻声问。
“有些事情做,不会太久,中午就能回来陪你。”
“什么事情”
敬阙智凑近她坐下:“小孩子别问太多。”
他拿起外套要穿,狄然伸手接过:“我帮你吧。”
敬阙智没说什么,只是垂眼看着她,她替他穿好衣服,扣子一颗颗扭上。
等她做完了这一切,他拿起手铐重新将她的脚踝铐住。
狄然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别铐我。”
敬阙智要吻她,她手掌隔开:“你骗我,我不给你亲了。”
“没骗你。”他嗓音温柔,“只要你听话,回来我就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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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倾洒下来。
院里的车一夜沾满潮湿的水珠。
敬阙智坐在驾驶室,看着远处东方的山峦间升起一轮灿烂的旭日。
车里放着一首古典乐的曲子,他将眼镜摘下来,手里拿着一块白色手帕擦镜片。
爬满楼体的蔷薇枯萎,叶子在深秋里凋散零落,枯藤上坠了几片零星的叶摇栗在早秋的凉风里。
他戴上眼镜,又用手帕将狄然碰过的纽扣一粒一粒来回擦了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