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你不英雄救美你至少救救我吧!”宋博被一群太妹拧着胳膊哀嚎,“啊――――川哥――川哥你真走啊,救救我呀你――”
陆川充耳不闻,宋博喊道:“你别忘了你今天刚竞选校会呢!让别人看见你见死不救你的奖学金就泡汤了啊――你信不信明天我就去学校举报你――”
陆川停了脚步。
敬敏扬眉,见他在夕阳的余晖相映下回头。
他看着宋博,后者手臂被箍着,疼得额头滴滴哒哒向下滴汗:“我没哄你,保护同学是学生会长该干的事,你要是一走了之竞选肯定没戏。”
陆川走了回来,站在彭佳面前:“放开。”
他声线低低而沉,又带着一丝清冷。
彭佳没动,敬敏开口:“放开他。”
宋博得了拯救,连忙跑到陆川身边:“你们这帮女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下手也太他娘的狠了吧我.操!能不能温柔点,这么凶以后找得着男朋友吗,是吧川哥”
敬敏看向陆川:“你要管我的事你有几个胆子和我作对”
陆川神情带着疏离而冷漠:“滚。”
彭佳听见他敢这么和敬敏说话,脸一沉要带人给他教训。
敬敏拦住她。
她与陆川对视,在他黝黑的眸子里看到浓不见底的阴郁。
她从墙上直起身,瞥了眼坐在地上衣衫凌乱脸颊高肿的女孩,笑了笑,转身走了。
――
易靖云将查来的资料摔在床上,薄薄的几张内容却触目惊心。
“事我办好了,她以后没胆子在外面胡说。”他进门就按着敬敏解她胸衣。
“急什么”敬敏推开他,拿过那几张纸认真地看。
易靖云打量她:“你来我这是干什么的,还想着和我先谈谈情说说爱吗”
“就这些”
“就这些,再往深里我查不到,叫你爸去查。”
资料上陆川的相片是黑白色的,比彩色的他更显得阴郁,敬敏久久盯着:“模拟考他是全市第一名,所有老师都喜欢他。他进了社团,还加入了学生会,他走到哪,那些女生的目光就跟到哪。”
易靖云冷笑:“那是不知道他有个杀人犯的爸,人都是现实的,知道他什么家庭出身,再好的人也不过是滩烂泥。”
敬敏没听进他的话,喃喃地问:“真的有人能活成这样吗”
易靖云看懂了她的神情,欲.火被倾盆浇灭,他阴沉的目光盯着她:“敬敏,他活成什么样,和你没半点关系。”
他一脸烦躁,压在她身上脱裤子。
敬敏按住他的手,猛地把他推到一边:“你属牲口的”
“那张卡给你了。”敬敏收起那几张纸,起身整理衣服,“里面的钱也是。”
易靖云脸沉了:“你什么意思事后和我换条件”
他看着那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小女孩一样天真的表情,心灰意冷:“你他妈别犯傻了,他看得上你他要是知道你的事,知道你有那种爸,知道你被你爸玩了这么多年下面早就松了,他会喜欢你”
敬敏:“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易靖云舔了舔牙齿:“你他妈是认真的吗为了他和我断,以为自己是贞洁烈女有种你去和你爸断。”
敬敏:“我们当初说好了,不谈私事和感情。你现在的表情,是看上我了吗”
他冷笑:“敬敏,你对自己哪来的自信老子看上个婊.子也看不上你。”
易靖云站起来,把刚脱的衣服穿回去,从衣兜掏出那张卡扔在床上:“不愿意和我睡就和别人一样掏钱办事,以后钱货两清,卡里的钱我没动,这次算送你的,以后多照顾生意。”
他看了敬敏一眼,踹门出了房间。
――
陆川在校门口执勤,来往的学生校服校卡穿戴整齐,敬敏却没有。
昨日她也是这样的装束,陆川把她拦在门口,问她:“校服”
简简单单,清清冷冷的两个字,让她失眠了一晚上。
今早她拉开衣柜,看着洗好的校服晾在衣架上,将它挪到一边。
敬敏走到校门口,不等陆川说话就停下脚步。
“我又没穿校服。”生平第一次,她扬起唇角微笑,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小孩。
陆川平静无波的眸子看向她:“哪个班的”
“你猜。”
“名字。”
敬敏静了静:“你不记得了”
陆川身边执勤的女生微笑着说:“同学,你到底是哪个班级的没穿校服要记名字哦,你躲不掉的。”
女生开口了陆川就不再说话,他将目光从敬敏身上挪开,去拦身后的人。
清晨太阳炽热,女生见陆川额角出了汗,递纸巾给他:“给你,擦擦汗吧。”
陆川:“不用。”
“我帮你擦吧。”
“我说不用。”
那女生面容姣好,海藻般的长发松散披在腰间,她看陆川的眼神与敬敏无异,只不过比她更坦荡。
她很有分寸,扯了一张纸递到陆川手里:“那你自己来。”
敬敏看向她的校卡――梁明萱。
梁明萱看陆川时崇拜的眼神和她的笑容在敬敏眼里刺眼无比,那是要最温暖的家庭才能呵护出来的一朵灿烂的花――她自信、向阳、温柔又善解人意,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样子,也是她这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模样。
敬敏的笑僵在嘴边,人生从未有这样一刻,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
落日西沉。
敬敏走在回家的路上,远远见陆川站在电线杆旁的墙下。
她停了脚步,陆川朝她走过来,步伐放得再慢再沉也盖不住身周遮掩不住的怒意。
她唇边泛起冷笑,端详着他,看他将怒意慢慢扬上唇角,泛上眉梢。
“是我做的。”她不等他问,主动承认,“生气吗”
她从未对他启齿过爱意,但她知道他都知道。
天际一片橙黄,晚霞像是穷尽所有的生命力孤单燃烧,婆娑的树影,寒冷的晚风、无边无际苍茫的穹顶,野草的穗子随风摇曳,载着她的思绪飘在悲苦的人间大地。
她清晰地闻到自己身上孤女的冷香。
“我警告过她,她还敢围着你转,就该付出代价。”
她以为陆川会发怒,会暴躁,会骂她打她,掐住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可他只是静静看着她――用毫无温度的目光。
陆川沉默许久,嗓音冰凉:“你也是。”
他离去的背影被夕阳拖得窄长,她忽然想起一句话。
――“爱情总是将凡人戏耍。”
敬敏站在火烧云的天际之下,嘴角的笑僵硬而倔强,耳边回响起那首她最爱的《my medea》。
“诅咒如影随形
我所做的一切啊
我必须为其死去
扭曲的命运如沙漠中的太阳
我看见我毁灭掉的一切
刀锋的反光如此甜美
我看见我毁灭掉的一切
这一切因我而起,无可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