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北瞧着那个身影,默默把窗户合上了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心里开始自己和自己较劲。
跟还是不跟跟还是不跟跟还是不跟
跟
不跟
……要不,还是不跟吧,弄的自己怀疑他一样。他是来帮自己采药的,已经很够意思了。而且他是玄机阁旧人,在这个地界上有两个熟人要见不是很正常
不跟不跟。
睡觉!
姜逸北把原本就乱的被子混乱裹在身上,翻了个身准备闭眼睡觉。
闭眼不到三秒,眼睛突然又睁开了,直接一把掀开被子,跳起来穿上外衣,提上剑就出了门。
我这不是怀疑,我这是担心。
大半夜的,一个瞎子出门多不安全啊。
姜逸北在自我说服这方面一向才能出众,觉得这个理由简直不能再有道理了,简直毫无破绽。然后心安理得地翻上屋顶,跟上去了。
姜逸北虽说知道舸笛原本就是玄机阁的人,对这里熟悉也是正常。但是看这人这么胸有成竹地在街道之间穿行,还是觉得有点怀疑。毕竟他已经不止一次地领教过舸笛在认路这块儿的天赋跟厚脸皮了。
好在这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还算靠谱,总归是没绕冤枉路。直接一路远离了集镇,到了稍微偏远一些的地方。周围渐渐少了人家,而草木渐茂。
姜逸北跟得步子放得轻,始终都离着一段距离,因而也没有被舸笛发现。不过也因此看得不是特别分明。
他看到舸笛最后一颗大松树下停了下来,然后单膝下蹲,似乎拿手摸了摸地上的什么东西。姜逸北看不分明,只看着他有了些动作之后,突然从地底下捧出来一个坛子。
舸笛把坛子捧到手上之后,还特别珍惜似的擦了擦灰,然后才站起身欲往回走。
姜逸北收声敛气,待在原地没动,只是把自己的动静压制到最小。看着舸笛一个人抱着坛子,又顺着原路走回去了。
姜逸北心道,这大半夜的跑出来就为了挖坛酒什么酒这么稀罕,还得这么藏着掖着的
姜逸北好奇心旺盛起来自己都拦不住自己,愣是等那个瞎子走远了,还跑过去看了一眼那颗松树下面。
这松树很大,树底下一层厚厚的松针。舸笛刚刚蹲下的位置松针被翻开过,下面是湿润的。姜逸北用手把松针拨开一些,就摸到了一块平平整整的像木板一样的东西。
姜逸北顺着这块石板往旁边摸了摸,却没找到木板的边缘,也不知道这块木板到底有多大。
他只能估测这木板下面应该是个暗匣,刚刚那个瞎子没带锄头没带铁锹的,直接上手把坛子“挖”了出来,应该就是说明这东西之前藏在下面的匣子里。
想到此处,姜逸北挑眉,抽出自己的长剑来,直接一剑扎了下去。
机巧术什么的他不在行,倒是搞点破坏什么的,他还是很擅长的。
只是谁知道这剑根本就扎不下去,哪怕姜逸北的剑也算是削铁如泥了,却依旧入进去近一寸便卡住了。姜逸北无奈,只能又废了点功夫把自己卡死的剑给拔.出来。
这明明都发现了问题所在了,却愣是得不到结果。拿着剑又试了两次,才最终放弃了。站起身把剑收起来。正准备转身走,却突然见到松树上接近树根的地方好像有字。之前被松针隐藏着,不大明显。
但是这夜色昏暗,又在松树下,月光都照不进来。姜逸北只能凭手摸了摸字体的笔画,却发现刻字之人的书法功底实在是一言难尽,摸了半天,也只辨别出来一个“楚”字,剩下的一个也不认识。
姜逸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一趟,结果全都只有个影子不给真相,今儿回去还能不能睡着了。
等他回到屋子再睡着的时候,离天亮已经没几个时辰了。只稍微眯了一会儿,就又得爬起来梳洗准备,然后叫上瞎子二人好一起上山。
原本上山的食物和水以及药什么的都是姜逸北背的,可那瞎子今日也带上了一个包袱,圆滚滚的。姜逸北只需看一眼就推测那是舸笛昨夜挖出来的东西,一时十分纠结要不要直接开口问问。
想来想去,折中了个法子,“你这个我帮你背吧。”
我顺便再偷偷看看。
舸笛直接自己背上,拒绝道,“不用,这个我还是背的起的。走吧。”
姜逸北:…………
此次他们二人要去的是天架山的北峰,那边有一处悬崖,姜逸北要找的药草应该就是在那片悬崖上。
但玄机阁既然已经在天架山落脚了几百年,那这天架山已经算作他们的地界了。无论哪个山峰,上下山的通道都是有玄机阁的人手守卫的。
只不过玄机阁毕竟只是个做生意的,不是什么江湖大派,人手有限。因而守住的都是一些大路,而一些偏远位置的山路,则是靠机巧陷阱。
舸笛还要为自己之后的计划做打算,自然不好打草惊蛇。挑的道路也都是一些偏僻难行的,甚至有几处都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路,全靠人在草木藤蔓之间开辟一条路出来。
姜逸北看着舸笛走的辛苦,山路难行,便提出要不要自己背着他走,被舸笛拒绝了。然后姜逸北又挺诚心地说,要帮舸笛背行李,当然,还是被拒绝了。
姜逸北这次倒是真准备帮忙背行李了,只不过得了两个拒绝,忍不住心里哼哼道,弱柳扶风似的还不让人心疼,倒是看你能撑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