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信物
就这么个破东西
姜逸北重新拿起这玉,打量了几眼。原来觉得看着还行,现在是越看越嫌弃,然后二话不说就给孔遥抛回去了。
孔遥措手不及,右手里又还捏着折扇,左手来接的,差点没让这宝贝玉石落在地上给碎了。
接到玉之后也是一脸惊诧,似乎没想到姜逸北居然是这个反应。不说欣喜若狂,但终归不该是随手就扔吧。
姜逸北随意道:“送给你了,我瞧着你应该挺需要它的。”
孔遥:
孔遥暂且脱下了自己的儒雅皮:“我觉得你可能没大懂得我的意思。”
姜逸北:“我偏不想要。”
孔遥道,“九渊门门主的位置虽说不上崇高,但也是好些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了,你可想好了。”
姜逸北想了想,无比务实地道,“接过门主之位能够命令你现在滚出不染城吗”
孔遥:“不能。”
“你看,”姜逸北摊手,“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孔遥简直为这个逻辑折服。
反正接不接都是要自己滚的,自己怎么不知道他和自己这么大仇再怎么说也是教过他一段时间的。
姜逸北耐心彻底耗干净,而且凭着这人刚刚的说辞也拿准了这人不打算动自己,索性道,“反正看你也没找我算账的打算,不如咱们就此别过吧。我这忙着呢!”
说罢姜逸北转身就走,孔遥拿着玉也不追。
“哗啦”一声将折扇抖开,一副料定了姜逸北将来会后悔的样子,在后面摇着扇子悠哉道,“我随时等你来找我。”
姜逸北心中冷笑道,去找你送死么
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罪孽滔天的事,只怕是你还没知晓。也敢把门主之位送到我这里来,不怕那老门主躺在地下睡不着,爬起来诈个尸给你看。
他离了孔遥的视线,便决定先回一趟甲子楼。
孔遥此人入城不是小事。比起那个瞎子在街上乱晃,三叔那边可是危险多了。
结果打定了主意先把这人放一放来着,却在半路偶然一瞥间,瞧见一个白色人影在人群之中,走的那叫一个自信从容。半点看不出是个迷路的。
要不说都是缘分呢。
这乱走都能遇见的,某些人还真是比不得。
姜逸北直接从屋顶上跃下,跟老鹰俯冲下去抓小鸡崽似的,落下去就把手往人腰间一放,带着人助跑两步,便再次上了墙头。
舸笛冷不丁地被这人一吓,袖子底的机关差点启动,差点没近距离给人再扎几个窟窿眼儿。幸亏认出来的够早反应够快。
姜逸北对自己差点满身“开花儿”这件事毫无自觉,此时正在嘴碎似的叨叨,“这不过片刻的功夫,你跑哪儿去了多大的人了还撒手就没,你说说你,让不让人省心了我看下回就该把你系我裤腰带上。”
舸笛:“…………”
舸笛:“你的伤”
比起姜逸北这一堆没头没脑的嫌弃,舸笛比较惊讶的是姜逸北已经能够在屋顶起落了吗他的伤好得这么快
刚刚在城门口,下马车的时候是不是还非要等他扶来着
姜逸北一时语塞。
要不是现在是真着急着赶去甲子客栈报信,估计他能现在立刻故意从墙头栽下去,以证清白。
至于怎么个“清白”,其实他伤确实还未曾好。只不过事出有因,这不是赶时间么,便能撑就撑着些了。反正他向来都挺能忍疼的。
但是这番话要是解释到舸笛面前,怎么看怎么像狡辩不是。
姜逸北这人比较异于常人。平日里胡说八道的时候嘴里一套一套的,但是这种看起来会像假话的真话,却又不愿意开口说了。
舸笛没等来回答,正待再问,结果姜逸北掐了一把舸笛的腰,“不许转移话题,说你走丢的事儿呢。”
舸笛不认帐:“……谁说我走丢了”
姜逸北再掐了一把,“过会儿再找你算账。”
舸笛:“……撒开!横竖不是你疼是吧,没轻没重的。”
姜逸北笑,“撒开你就掉下去了,抓紧点吧你。”
姜逸北带着舸笛一路回了甲子客栈,进了客栈之后姜逸北将舸笛留在大堂,自己先行上去找了三叔。
舸笛便在大堂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小二来上过茶,问过要不要吃些什么,便退下了。
坐下不过片刻,就有人在舸笛旁边停下了。
舸笛听着这走过来的脚步声觉得有些耳熟,却也一时想不起来具体是谁。此时有些迷茫的抬头,就听那人恭敬道,“少阁主。”
舸笛这才想起来这人。是之前姜逸北让人帮他送药藤的那个。舸笛要是没记错的话,叫做邱欢。
之前展安也曾说过,此人因为不在暗花榜内。所以软禁在甲子客栈不得出门,所以在此碰到也算正常。
舸笛略一点头,道,“药藤的事辛苦你了。”
邱欢本就不是个话多的,只简略道,“少阁主言重。”
“此处不用唤少阁主,”舸笛说罢,又道,“坐吧。”
邱欢略一犹豫,还是在舸笛的桌边坐了下来。
舸笛帮人倒了一杯茶,推过去,“这段时间你一直在不染城,云叔可曾联络过你”
“不曾。”邱欢答完沉默了一下,又道,“云叔为何要联络我”
舸笛道,“说来话长。”
倒也不是说来话长,不如说是这地方人多口杂,不适合谈及此事。
邱欢倒也知道轻重,瞬间反应过来了,不再追问。而是转头向舸笛汇报了一些近来所见,主要是唐三叔与不染城的近况。
正说着,那边从楼梯上下来一个人,斜挎着一个药箱,气质温和,不过脸色却有些病态的苍白。此人正是柳倚春。
他刚刚过来给三叔复诊,恰巧遇见姜逸北进去。他看姜逸北的脸色,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要密谈,自己便避嫌提前出来了。
他在楼梯上就看见了正在喝茶的舸笛,一时还有些惊讶,不知这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于是挎着药箱便走了过去。
舸笛对柳倚春的脚步声熟悉些,所以人还未到,舸笛便朝着柳倚春的方向点了个头。这边邱欢也跟着看过去,正在汇报近况的声音也自觉停下了。
柳倚春坐下便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回玄机阁了吗”
舸笛笑了一下,“有事回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