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两月间舸笛的毒也发了四五次,且一次比一次疼得厉害些。
云叔一边夹菜一边道,“证据前些日子已经用木鸟分发给玄机阁的各位元老了,不过从回应来看,只有少数几位去求证了。大多估计都是观望的态度。”
“意料之中。”舸笛从容道,“观望便观望吧,这些不过是墙头草,等今日过后胜负分出来了,他们自然就会靠过来。只是以后,你还需多留心些他们。”
云叔看了舸笛一眼,“要留心也是少阁主你留心。等掀翻了舸轻舟,你便是阁主了,这些人当敲打的、当下放的,你还需心中有数。”
舸笛笑了笑,没多言。
他岔开了话题道,“你觉得我小叔叔如何”
云叔每次听舸笛管舸泰周叫小叔叔就觉得不舒坦。因为舸泰周实在是没个长辈的样子。
原本就不大敢招惹是非,但是还能偷偷摸摸地说两句。结果去了次不染城见了血,这都好几月了还没见他回过神来,越发的胆小了。
但是舸泰周的救命之恩尚在,此次也是帮了两人许多,还是不好出口太伤人的。所以云叔模棱两可道,“还行,凑合吧。”
舸笛笑道,“你不觉得他才是正统的玄机阁的人么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只与江湖人做生意,不与江湖人谈交情。”
云叔实事求是道:“那是他没胆子。”
舸笛挑眉,笑道:“胆小也有胆小的好啊,胆小的人本分。”
等到二人吃完,上了马车,便要向天架山上去了。因为有晏师在,所以也几乎没带什么人手,除了他们几个,就带了邱欢还有一个小厮。
舸泰周在车上坐立难安,犹豫了又犹豫,终究还是开口道,“那什么,小笛,要不我就不上去了吧,我在山脚下等你们。”
云叔瞟了人一眼,“若是我们败了,你就好溜之大吉,继续在舸轻舟手底下做事”
“当然不是!你怎么能这么想我”舸泰周有点慌,“我,我就是,让我去直面那个场面,我有点……”
舸笛笑道,“小叔你到时候可以在马车里不出来的。”
舸泰周诧异道,“马车能一直到主峰玄机阁的大殿前吗”
舸笛:“有晏师就能。”
晏师听到舸笛叫他的名字,侧过头来看了舸笛一眼。却没等来任何命令,便又把头低回去了。
果如舸笛所言,一路上山并没遇到半点难处,仿佛入无人之境。但凡拦车的,晏师都会用剑帮他们重新认识一下车上坐的是谁。
无论是活人还是机巧阵,都奈何不得晏师分毫。
但是消息也传得极快。
舸笛他们还未曾到达,舸轻舟就已经知道他们了。
邵一师今日穿的一件粉衫,坐在一旁玩儿自己衣服上的带子,听到手底下的人汇报,嬉笑道,“哎呀,你的好堂兄杀上门来了”
“我听见了,”舸轻舟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用不着你再重复。”
他在这个位置上坐的并不算安稳,一来是因为他还未曾公布舸翁亭的死讯,导致之前一直有人一直在逼问。
二来便是最近,舸笛在云叔和舸泰周的帮助下,将他和舸翁亭当年的罪行交代给了玄机阁的元老。于是近些天收到了几封质问书函。
不过最紧要的还是七日前,有个元老直接带人杀上天架山,要当面质问。结果自然是崩盘了,舸轻舟镇压这场乱事,就耗费了他不少功夫和人力。
至于剩下的元老,大多都是观望的。没回舸笛的信件,也没质问舸轻舟是否真实。
舸轻舟此时按着太阳穴,这些天没怎么睡好,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
他当年辛辛苦苦地爬上来,可不是为了这样的日子。
邵一师笑得娇俏,“头疼啦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不必了,”舸轻舟笑道,“我惜命。”
邵一师“哼”了一声,“不识好人心。”
舸轻舟想了想,对手下的人吩咐道,“撤了关卡,让堂兄进来。”
邵一师诧异地看了舸轻舟一眼。
舸轻舟笑道,“难得有一次是他主动来找我,我怎么能拦着”
舸轻舟长舒了一口气,就像是想要把最近郁结在心里的那股气呼出去。
他对自己道,没事。
你看,大多数人都是观望的。只要我今日胜了,那么玄机阁还是我的。
他,也是我的。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