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到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无抬头无落款,那人道,
“我在城门口,来接我。”
姜逸北:!!!!!
小贩看着姜逸北的脸色,也不呼喊自己的糕点了,颇有些八卦地道,“怎么了这位爷”
姜逸北抬起头看了看小贩,小贩一脸懵,心说你看着我做什么。
姜逸北又低头看了看纸条。
整个人跟卡壳似的慢了半拍,然后突然嘴角翘开,然后两步就蹿上了屋顶,转眼就没影子了。
留下小贩愣怔了半晌,突然才想起来自己糕饼的事情,“你还没给钱呢!!!”
这人一路就跟有谁在背后撵他似的,跑得比兔子还快。但等真到了城门口,又装模作样地平了一下一路狂奔导致的呼吸紊乱,顺便打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
其实打理不打理的也没什么紧要,反正门口那个也看不见。他就是头上插一堆鸡毛的出去接他,只要声音正常,舸笛也察不出什么不同来。
等到把自己收拾的人模狗样了之后,才开始往城门外晃荡。
这层层叠叠的关卡一过,就远远看到门外立着个人,身形颀长,白衣临风,此时手上拿的是自己送给他的那管玉箫。
就在姜逸北凝神看着他的时候,舸笛突然若有所感地回过头来,对着自己的方向笑了一下。
姜逸北:…………
姜逸北看着这人,突然心里就涌上来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刚刚那一路狂奔过来的激动欣喜瞬间平复,全都变成了一种宁静的欢喜。
用不着做什么,就是看着就是欢喜的。感觉后半生都看着这个人也不会腻味,只要这人站在自己身边就有岁月静好。
姜逸北抬步走过去,没个正经地笑道,“谁为难我家心肝儿了”
舸笛笑了笑,居然也没开口反驳。
他这近三个月都在马不停蹄地筹划玄机阁的事情,每天忙忙碌碌的,遇上姜逸北传信件过来,都是接了就找个角落一扔。
此时该忙的都忙完了,跑到这里来听到这人没个正经的胡说八道,突然心里有种熨帖与踏实的感觉。
姜逸北帮舸笛解决了晏师入城的事情,半贿赂半胁迫地逼着人给自己开了个后门,愣是把晏师也给带进城了。
此时经过了三个月,不染城清查的也差不多了,悠闲了很多。
姜逸北带着舸笛和晏师两人悠哉悠哉地在街上晃荡,边走边说一些闲话,大抵都是些玄机阁如何了,不染城可安定了之类的。
姜逸北怕这个人再次“撒手就没”,干脆没个正经地攀着人肩膀,哥俩好地往前走。
舸笛的身上衣物皂角的味道清晰可闻。舸笛期间把他的手往下扒拉了两次,但是姜逸北转眼又厚脸皮地把手搁上去了。
也是巧,居然晃荡着晃荡着就又回了之前那个糕饼摊子。摊主一看姜逸北出现了,直接就冲过来一把将人给拽住,索要糕饼钱。
也是不染城“不得动商贩妓.女”的规则惯出来的歧视,这小贩半点不心虚。大有一副你今儿不把钱给了你就别想走的架势。
姜逸北也是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来这茬儿,此时有些尴尬,一边掏钱袋子一边道,“这不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吗,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他钱袋子掏一半,舸笛那边银子已经交到小贩手里了。姜逸北看着一愣,突然乐了,转头看着舸笛,笑道,“你这是干什么”
舸笛:“替穷鬼结账。”
“不,”姜逸北无赖道,“替我结账就是想养我。”
舸笛笑出来,“我养你做什么,宰了吃肉吗”
姜逸北不理,转头对着摊主道,“那个藕花糕再给我装一点,我相公结账。”
摊主左右看了两人一眼,见这二人嬉笑的语气,也没多想,道了一声“好嘞”,就麻利地转身去装糕点了。
舸笛也是被姜逸北闹的不正常了,听得“相公”两个字,莫名有种这场是自己赚了的感觉。
然后啼笑皆非的觉得自己都被姜逸北带歪了。
摊主将装好的糕点并着找零一起送过来,姜逸北接了糕点,直接大方道,“我相公有钱,不用找了。”
说罢带着舸笛往前走了。
舸笛无奈,“你倒是大方。”
姜逸北从油纸包里拈了一块糕点放在舸笛嘴边,不要脸道,“我这么好看,养我就是这么贵的――来,尝尝。”
那块糕点有些大,一口吃不下。舸笛张嘴那块糕点咬了一半,发现入口滑软油润,甜而不腻,而且带着一股沁人的香。
姜逸北瞧着人的神色,邀功似的道,“好吃么”
舸笛嘴中糕点还没咽下,不好开口,“嗯”了一声示意确实好吃。
姜逸北便笑着把剩下的那半块扔进自己嘴里,“这两天城里来了几个新摊子都不错,我改日带你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