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沉了脸,没有什么情绪的道:“你逾越了。”
云荍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没精打采的起身请罪:“请皇上降罪。”连这句话都说的敷衍的很。
康熙却意外的缓了口气:“荍儿担心宁儿的心,朕已知晓,只驸马之事不是小事,朕还需仔细考虑。”
“是。”云荍低眉顺眼的道,头也不抬。
康熙想着挑动一下云荍的情绪,道:“荍儿今天说的笑话,莫不是已经在今科士子中看好了人选”
“妾是看到有几个还不错。”云荍扯出一个笑,勉强回道,“比如榜眼季愈,还有几个年纪相当的二甲进士,都还不错。”
这些她都已经将资料给了宁楚格,宁楚格划去了几个,剩下的,无论是谁她都可以。
云荍其实很心疼女儿,前世相亲两个当事人还能见个面聊两句呢,这辈子就只能看着冷冰冰的文字叙述,连个靠谱的画像都没有。
康熙点点头,道:“荍儿提的这几个人,朕会考虑的。”
“多谢皇上。”云荍谢恩道。
说完正事,又闲扯两句,云荍就送了康熙离开。
福华递上她最爱的茶,问道:“主子,这样行吗”
“应该没问题。”云荍抿口茶,懒洋洋的道,“就算出什么意外,宁楚格也铁定不会去蒙古了。”
她刚刚还少说了一个,哪只二格格三格格,养女大格格不也抚了蒙古。
连着三个女儿和亲,搞得好像蒙古不是大清的手下,而是自成一体一样。
果不其然,在琼林宴后,该给今科士子分配官职了。
往年都是各处圣旨一送就成了,今年康熙却是召了前三甲和二甲前二十进宫,亲自面见了一番。
其中榜眼的奏对时间倒是比状元还长些,但是听到季愈的家世后,倒也理解了。
“季季振宜你可知晓”康熙听到季愈的名讳,不由问道。
季愈恭敬答道:“不才正是家祖父。”
“难怪,你倒是没有辜负了季苍苇的名声。”康熙点点头道。
“谢皇上夸赞。”季愈答道。
“你今年二十多了吧,可有娶亲”康熙问道,其实他早查清了,不过官面上的趟还是走一走。
“回皇上,臣今年二十有五,却是还未娶亲。”季愈答道。
康熙疑惑的道:“哦,为何”
季愈苦笑一声:“回皇上话,臣祖母于三十一年因病去世,臣母亲也积劳成疾于三十三撒手而去,臣的父亲身体一直不好,竟也是在三十六追随而去。”
“臣今岁正月才出孝,一心耽于备考,倒是顾不得此事。”其实哪里是顾不得,而是他家里现在根本没人能替他操持,他总不能直接跑到哪家姑娘家里,直接跟人家父母说求取吧只会被赶出门的。
“原来如此。”康熙点点头,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点了探花奏对。
季愈也被问的有些摸不着头脑,最终只能归结于是因为祖父的缘故。
他的祖父季振宜是顺治年进士,少负异才,聪颖过人,过目成诵,诗风文采及治学之勤尤为人称道,更是一路顺利做到浙江道御史,在百姓间享有极高声望,但却在康熙十四年英年早逝,卒于任上。
康熙其实对季振宜的印象深不仅是因为他官当得好,更是因为季振宜那“富备甲天下”的藏书。
一查出季愈和季振宜的关系,康熙对他好感度就直接上升了好几个点。
且季家现在就剩季愈一个独苗,倒也不怕他坐大,成为新的世家隐患。
康熙心里琢磨着,再看看季愈在翰林院的表现,如果还过得去,倒不失为宁楚格的驸马人选。
清朝和明朝不一样,即使当了驸马,也是可以做官的,甚至还要更好些,不用熬资历,康熙即使连升他好几级,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终于,在天气渐渐热起来后,随着胤礿府上叶禄氏传来喜脉的消息,宁楚格的婚事也定了下来。
一纸赐婚圣旨发往新鲜出炉的季翰林府上,惹的京城诸多人艳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