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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序喝完“贺郎酒”后, 被几个下人搀扶着有些晕乎乎地往后院走。
这个宅子是中了状元之后, 他用圣上赏赐的金银购置的。院子虽说并不大, 但是由于只有他和几个下人在此, 所以总是显得冷冷清清。
可是今日他却觉得无比的热闹。尽管天色已晚, 筵席已散, 但是好似因为后院中多了一个人,整个宅子的氛围都变得格外不同了起来。
他走到了自己的房门前,里屋的蜡烛的光芒透过窗子, 闪闪烁烁昏昏黄黄,还印着些许斑驳的红色。将门窗上贴的两个大红色的“囍”都衬得格外耀眼。
这两个“囍”字是他娘亲手贴上去的。自他中状元后,就修书一封将远在家乡的父母请了过来筹办婚礼。想到刚在在拜堂时母亲泛红的双眼, 父亲佝偻的背, 他觉得自己这些年来的寒窗苦读都是值得的。
今日是他的大喜日子,他被灌了不少酒。此时此刻,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是清醒的状态,可哪管得了这么多, 屋内还有荀姑娘还在等着他呢。
他克制住自己的紧张情绪,手略微有些颤抖的推开了门。
房间内挂满了大红色的幔帐, 几乎每一个物件都被点缀了一些红色。房间中布满了龙凤呈祥的红色喜烛, 由于开门带起了一阵风, 周围的烛火都跟着摇晃了起来, 好像整个房间都飘荡着黄色的纱幔。
床上铺着红色的绸缎被子,上面绣着一对儿正在戏水的鸳鸯。被上除了撒着各种桂圆、红枣、花生之外,还坐着一个曼妙的女子。陈序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真的已经和荀姑娘成亲了吗
酒壮人胆,他靠着这股子酒劲儿,拿起了旁边的秤杆,一屁股坐到了床边,然后颤颤巍巍地挑开了女子的盖头。
荀颜这也算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虽然没有跟电视剧里那样偷着吃东西,实在是无聊不管不顾掀开盖头这样的行为,她只是偶尔偷个懒,歪着坐一会儿。尽管这样,一整天折腾下来也实在是累的够呛。
她悄悄倚着床边稍微放松了一会儿,差点睡了过去。直到她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才一个激灵坐直了。
她听到门被吱呀一声推开,然后就有一个稍微有点飘的脚步声离着她越来越近。不知为何,她感到些许兴奋与紧张。眼前的盖头被掀开的时候,荀颜还不太能适应眼前的光亮,她轻轻眯了眯眼睛。
然后就看到了眼前的陈序。
陈序用一根红绸挽着高高的发髻,使得整个人更俊朗了起来。
由于喝了酒的缘故,他双颊泛红,眼神朦胧当然了,也有近视眼的缘故,粉色的唇瓣好像涂了一层蜂蜡一样显得晶莹剔透。
荀颜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被美色晃了眼。
陈序也是同样的感受。他觉得自己多年来的眼疾都突然治好了。
“荀姑娘。”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抬了起来,终于抚上了这张令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脸。
“你好美。”
正所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于陈序而言,这二者的美好滋味不相上下。这二十年来读过的什么圣贤书,此时此刻完全都被抛之脑后。
导致荀颜差点耽搁了第二天的敬茶。
陈序的父母由于家中还有炮制的药材等一系列的事情,二人婚后,没有多待几日便回乡去了。
“恭喜啊,恭喜啊,陈翰林。”
陈序在一篇恭喜声中,回到了翰林院。
“多谢大家的祝福。”他挨个作揖对大家的祝福表示感谢。
“嗤。”不远处的张岗不屑地从牙缝中嗤了一声。
蔷薇游园会之后,柳愿与他碰了头。两人在友好会谈中各自阐述了自己来之后的所作所为,已经现在的处境。盟友之间最重要的还是坦诚,两人这也勉强算是“他乡遇故知”,彼此之间的亲切感还是有的。
这个柳愿也不是什么草包。在古代,一名女子想要改变命运其实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柳愿能从一个普通的农家女走到现在这个地位也算是有本事,虽然现在名声不太好,但是总归过上了与普通农家女截然不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