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挑眉一笑“大伯母,您多虑了。侄女年纪是小,却也知道是非黑白,更懂得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大伯母总认为我错怪了您,晗姐儿心里也委屈。”她建议道“不如这样,让人去叫毛管家,过来一问不就好了”
赵氏气的一噎,这个顾晗软硬不吃自己跟她说话竟然讨不到好。她还要再说话,却被顾临打断了,“景文,你和李荣一起去外院,审一下那个管家,带过来。”他觉得孙女儿不仅聪明,见解也很深刻,找到那个管家,是解决问题的最快方法。
李荣是顾临最得力的谋士,时常跟他进出刑部大牢,在审问人这一块是个高手,只要他经历的,就没有审不出来的犯人。
顾景文应是,拱手退了出去。
赵氏顿时懵了,毛拱要是带过来问话,自己帮衬着,还好一点被父亲一插手,怕是凶多吉少了。
顾晗抿了口热茶,不说话。她就是在等祖父的决断。祖父身居高位多年,眼光自然和后宅的女子不一样他一出手,这事情基本上就定了。她说的这些话,一半是控诉赵氏,另一半也是给祖父听的。在顾府,顾临作为大家长,是说一不二的地位。别人她不管,只要祖父、祖母的心向着二房,二房就不会败。
正厅里静悄悄的,各人想着各人的心思。
武氏摆手让桃红起来,这孩子跪了许久,估计膝盖都肿了。
一炷香后,顾景文和李荣拎着一人走进来正是毛拱,他的鼻子出血了,左脸颊也肿的很高,右手手腕呈现出奇怪的弧度,应该是断了。
“大人,他全都招了。”李荣把他往地上一扔,拱手说道。
顾景文眸子阴厉,一脚踹在毛拱的身上,喝道“你刚才在外边说的什么,再重复一遍。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然你的狗命随时都会丢。”
“是,是三爷,奴才不敢。”毛拱不停地磕头“奴才有罪是奴才听了大夫人的话在人参养身丸里动手脚的奴才也不想的,但是大夫人说事成之后会给我的几个儿女一个好前程奴才就鬼迷心窍了”他也想忠心护主的可顾三爷以他全家人的性命做威胁,他不得不这么做。
毛拱的一番话,所有人都听的变了脸孙氏睚眦欲裂,赵氏竟这样害她的晗姐儿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赵氏不管背地里怎么糟塌二房,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大嫂的风度与和睦。一时间脸都挂不住了“毛管家你疯了”
毛拱转个身又给赵氏磕头“大夫人,奴才听说,咱们四小姐也吃了人参养身丸,这是一报还一报啊您做的错事,报应在了四小姐的身上大夫人您收手吧,权着为少爷、小姐们积福了。”
顾晗没料到毛拱会吐的如此干净,真不知道三叔在他身上用了什么法子她还以为大伯母一手出来的仆人会怎样忠心呢。
“你闭嘴”赵氏起身就去打毛拱,骂道“什么报应到四小姐身上,这种混账话你也敢说”简直在捅她的心窝子了,昭姐儿的事,她悔的肠子都青了。
武氏高声喊了顾景文“把毛拱带下去。”当家主母和一个小厮打上了,传出去顾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毛拱被拉走了,李荣也有眼色地退下。
赵氏累的直喘气,顾景然却起身走到她身旁,一个耳光就抽了过去。
赵氏愣住了,成亲数十年,顾景然十分尊重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却上来就用耳光抽她。她捂住脸,哭泣都忘了。
顾景然显然是气极了,儒雅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盯着赵氏看了很久,问道“我为什么打你”
赵氏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再顾不得旁人在场,直摇头“爷,是我错了”顾景然这些年待她的好,她却讽刺一样在此刻全部想了起来。他一年四季去姨娘们房里留宿的日子一把手都能说出来,什么好东西也都是紧着她用,连宮宴都给她带过一只大螃蟹
“你何止是错了简直蛇蝎妇人”顾景然失望之极“二弟死的时候对晗姐儿百般不放心我是他大哥,拍着胸脯给他保证要照顾好晗姐儿”
“我就是这么照顾的”顾景然伸手又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后给顾临、武氏行礼“儿子管家不严请父亲、母亲随意处置。”
赵氏是真的害怕了,她从未见过顾景然这样,他一直是温和有礼的
她做了这样的事,顾景然怕是容不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