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知在后面看的心惊肉跳,他问严良“张居龄什么时候练的武”
严良眯了眯着眼“我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张居龄素来以文人的身份面世。
“隐藏的还挺深。”
周瑞插了一句嘴,再抬头就愣住了“武定陵死了”武定陵是骑兵营副指挥使的名字。
方阵没有了首领,一霎那就乱了。张居龄骑马就杀进了中心长剑挥起落下,血流成河。他的马腿也被刺伤了,张居龄滚落在地,左胳膊被长矛刺的鲜血淋漓。
这时候,徐沛领着锦衣卫、金吾卫赶到,双方厮杀成一团。
张居龄他们再英勇,也挡不住死了一排后面又顶上来的步军。
徐沛和张居龄背对背站着,俩人的衣衫被鲜血浸透了,都弄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徐沛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他看了一眼如潮水一样拿着长矛蠢蠢欲动的步军,“张大人,咱们估计是活不下去了”
“还没到最后的结局呢,小侯爷可不敢妄自菲薄。”
周瑞看着被重重人墙包围的张居龄,笑起来“再厉害又怎样,早晚都是一个死。几万人和他们打,累也累死他们。”
严良没有接话,却挥手召剩下的大军“杀进皇城。”
“杀进皇城”
“杀进皇城”
“杀进皇城”
数以万计的大军跟着严良呐喊,声音震天动地。
午门只有几个金吾卫在把守,朱高知他们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慢悠悠地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心中激荡万分,他感觉自己一步步走向想要的所有。
午门的城墙处,东西北三面城台上忽地出现了许多厢军,各个手里举着火把,袖口里藏着筒箭。南端的攒尖顶阙亭更是被火把照的明亮无比。
王致远喊话严良“首辅大人,往这边看,严家的男丁都被我请来了”他右手一伸,指着身后被五花大绑的数十人说道“您要不要认一认”他听从张居龄的话去严家,吆喝吓唬了一通果真有人上当了,绑了纪师爷等人,敞开了严家大门。
他先指使人打听了张居龄这边的战况和身边的下属一合计,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世子爷,你这是干什么”严良一眼就瞅见了最疼爱的小侄孙,太阳穴霍霍地跳“岂非君子所为。”
王致远大手一挥,“我不和您胡扯。让你们的人全部停手再后退五百米,我就放了他们。”
“这”
朱高知并不担心严家族人的性命,他只在乎皇位,小声道“首辅大人,咱们杀到这里不容易,干脆直接杀进去救了他们,岂不更痛快”
“您要是不同意我的说法,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王致远见严良不动,举起大刀就搁在了戴瓜皮帽的小男孩脖子上。他认识小男孩,他就是严良最疼爱的小侄孙。当年为了王严俩家的的恩怨,他还绑架小男孩去勒诈严良。
冰凉的刀背让小男孩打了个激灵,“哇”的一声哭出来。
严良眼神一闪,嘴唇嚅动了几下,右手高高举起“所有人,听我的号令,后退五百米”
周瑞向来最听严良的话,见他这样说,自是无有不从。
张居龄等人歇了一口气,相互搀扶走到了午门口。
严良刚要开口说话,远处却出现了无数的火把和人影,正是杨若和顾临,他们身后是五军营的将士。
顾临人还没到近前,便洪亮地开口“朱高知,严良,你们好大的胆子,圣上和太子还健在,竟然敢逼宫造反”
他身后的无数将士也跟着附和,声势浩大。
神机营的指挥使也领着大军从城台北面过来了,和顾临打了个照面。
顾临竟然也来了严良看了一眼他身边仅有的周瑞。士兵们往后退的时候,他正和王致远做交易。根本也没有想到顾临的援军会过来。
张居龄看了一眼杨若,俩人心照不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了严良。周瑞举大刀想救出严良,神机营的指挥使右手一挥,周瑞就被弩箭射成了筛子。
严良和周瑞一被抓一死,朱高知所带领的大军就乱了。
顾临高声道“尔等不过是被奸人迷惑,投降着不杀,抓住朱高知者论功行赏。”他做了大半辈子的官,如何稳定军心和人心信手拈来。
“不要听他的话,攻进皇城,本王给你们加官晋爵。”
神机营的指挥使爽朗地笑“凌王爷,你莫不是傻子吧你身后才有多少人,瞧瞧我们的,是你们几倍怎么样不服气咱们就真刀真箭地打一仗”
朱高知还要反驳,却被弩箭手指挥使捉下了马,他喊道“属下被凌王爷迷了心智,愿改过自新。”
他是神机营的一员参将,神机营的指挥使认得他,摆摆手“把凌王爷带过来。”
“是,卑职遵命。”
他一示好,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皇家的争斗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听从上面的命令罢了。谁愿意打仗呢,能活着才是最好的。
如此一来,大局才真的定了。
王致远从攒尖顶阙亭也过来了,他让手下放了严家人回去,和严良说“你的罪过要怎样处置是圣上的事,我一点都不管也不会私下插手。”
严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张居龄把严良交给顾临,借了杨若的马车就往固安的方向而去。闹了这样大的动静,估计全京都的人都知晓了妻子还独自在家呢,不知道吓坏了没有。剩下的收尾之事就让杨若他们去做,总之不会出什么大的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