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女子们的脸更红了,呀的一声,头几乎都深埋到了宫扇羽扇后。
“总所周知,我们女子每月月事总是让人又爱又恨,不来月事吧,皮肤粗糙暗黄无光,毛孔粗大,内分泌失调,容颜是怎么丑怎么来,更严重者可能导致不孕,可这月事要是来吧,腰酸背痛不说,门都不能出;现在大伙对月事的处理方式,寻常人家普遍用草木灰,可耐不住不卫生啊,有钱一点的人家吧,用新棉花,但是啊,都是说漏就漏,一点面子都不给”
“现在,你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安乐打了个响指,几名若灵坊侍者捧着木盒子鱼贯入场。
“若灵坊倾情出品,全新一代月事带姨妈巾,如同大姨妈一般舒适你的心扉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呵护,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夜用超安心,月当月轻松,纯棉表层,超薄体验,有荷叶、鱼皮、麂皮等多种外材质特殊处理,带暗香,多种选择,底层防水不侧漏。月事来了,出不了门买不了菜月事来了,不敢扛不敢抬月事来了,久违的小姐妹的茶会被迫缺席月事来了,不得不和心爱的他怨离惜别月事来了,腰酸背痛还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自个洗月事带花满楼青黛姑娘力荐,有了它,再高难度的舞姿都不怕了价格廉美,不管贫富悬殊,你有你的选择,我有我的追求,半日一抛,省力省气,小坑一挖铲子一埋可做花肥,纯天然无污染,环保绝不浪费。今在场的,每人友情赠送日夜套装一套,用得好嘛,带着你的小姐妹们移步城中西洛集市若灵坊分铺水芸斋,重新置办挑选一番,用得不好呢,还可和水芸斋的掌柜唠叨唠叨它们的不足之处,我们将会继续加以改进。在此声明,水芸斋出售姨妈巾,以及各种贴身之物,只为女子服务,可送货上门,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水芸斋恭候各位大驾光临哦”
别说这姨妈巾被安乐口若悬河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单是它现在免费赠送不用钱,便足够在场很多女人为之疯狂了,几百套姨妈巾很快就被哄抢一空。
竹纱花看得那个目瞪口呆,手中的宫扇啪嗒一声掉了,暗自寻思着,自家公子又是哪个山头下凡的啊漱玉馆那些个说书的,就算往嘴巴上抹油,怕都没有自家公子这么能说会道吧
花满楼气势磅礴的奏乐声重新被点燃了起来,真正的华服秀开始了,场下的气氛热度达到了最高点。
安乐退了下来,嘘了口气,许是头顶那束探究的注视太过热切,安乐一下场便似有所觉,蓦地抬头看去。
只见三楼阁层上,女子青丝如泼墨,肤如凝脂,绝美妖娆,一袭曳地长裙而立,身姿曼妙轻灵。
对方漂亮的眼眸不偏不倚地和她对上了,也不知道是暗自看了她多久,见安乐看了过去,不由红唇微抿,美目流盼,有点耐人寻味,居然还和安乐对视得光明正大。
安乐:“”
每个的女子可能都有属于自己那份偏执。
而慕倾嫣的偏执,除了她的家族使命外,估计便是那对紫色异常的情有独钟了。
“上来。”女子朱唇微启,魅惑的容颜顾盼生辉。
那一抹紫色,不知惊艳了多少人的时光。
但安乐觉得,别人的时光艳不艳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时光饱受这女人的惊吓。
自从从五陵镇逃难回来,慕倾嫣这女人时不时便对她秋后算账,各种小手段层出不穷层出不穷啊害她在二姐面前不知道丢了多少脸,这女人绝对是她的现世报。
这次来找她也准没好事
“哦,好”安乐敬谨如命,慢吞吞地挪上楼去。
直到终于站到了慕倾嫣面前。
“你怎么来了”安乐讪笑。
“怎的,你只准其他人来,就不许我来了”慕倾嫣挑眉,故意反问。
“哪儿的话,你这样说,我就不开心了。”安乐一本正经地板起脸。
“谅你也不敢。”慕倾嫣轻笑着,也不说话了,眸光流转,只安静地打量起安乐来。
安乐被她打量得浑身不自在,不由抱紧了肩,一脸小媳妇样:“干干嘛啊,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女装的模样。”
“是见过,只是那时的你不爱施粉黛,与之比较,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方才若不是细看,就连我都险些认不出你来。”慕倾嫣缓缓道。
“哼,我就算不施粉黛,也好看得紧,再说了,女为悦己者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安乐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就算她有一天一穷二白,她最都不缺的东西便是自恋,没办法,她娘亲和贤王爷颜值之高,注定她就算横着长,颜值也能甩普通人家好几条街。
“那”慕倾嫣媚眼如丝,嘴角上扬,倾身上前,缓缓靠近凑在安乐耳边:“当时你也着了女装,比之你的日常穿着,算不算也是为我而容了”
许是对方的笑声太愉悦,又兴许是对方身上的香气太过泌人心脾。
安乐不由脸上一热,马上倒退两步,呸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硬要我穿的你当时还戏弄我”
“是吗,你不是也可以选择光着吗”慕倾嫣风轻云淡。
怎么会有人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啊当时她窘迫得没差哭出来了
慕倾嫣总有三言两句把安乐气晕头的本事。
“你、你这女人要不是你家小白”安乐气得很,正要控诉一番那个死猴子的罪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嘎然而止了。
是啊。
她突然想起,当初那个会偷她衣服、怕她疼会帮她吹伤口、会陪她护送雏鸟回窝的死猴子,后来真的变成了一只死猴子了就在慕倾嫣被擒住的那次状况中,丧命于方扬止的剑下,后来她替慕倾嫣多方打探,最后才知晓小白的尸首被寻常百姓当成了野猴子的尸首,草草地埋在了一个乱葬岗之中。
自己和它生活也不过月余,现在想起它依旧还会觉得异常难过,而听月儿说小白几乎是慕倾嫣从小带到大的,想必她会更难过吧
慕倾嫣的爷爷在遥远的地方养伤,从小带到大的爱宠也没了,一个女子带着一个丫鬟在陌生的京都之中苦苦支撑着,不管她伪装得再坚强,也是有孤独落寞的时候吧
想到这里,安乐心底一软,自己又和她计较些什么呢,不是一向都知道她就是这种喜欢以愚人为乐的恶劣性格吗
嗯等等
她突然又想起,由始至终,慕倾嫣愚的这个人分明只有她一人啊她安乐自诩口若悬河混世小魔王,人称胡作非为春花小恶霸,和慕倾嫣交锋竟然就没占上过一次风头想想就好气啊
安乐气鼓鼓,安乐不乐了。
虽然安乐及时止住了话题,可慕倾嫣之颖慧,又怎能不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
“没有什么,都过去了。”慕倾嫣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哀愁,只不过被她一笔带过了。
二人沉默了良久。
“说起来,怎么不见你二姐”最终还是慕倾嫣打破了沉默。
“她啊,有点小事走开了。”安乐瘪着嘴,她也想知道二姐哪儿去了呢,好不容易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却没有人看。“你呢怎么不见月儿那丫头”
慕倾嫣的眸色敛了敛,眉眼含笑,用开玩笑的口吻道:“月儿不待见你,可我着实是想你得紧,我便一个人过来了呀”语气旖旎,让人轻易想入非非。
安乐嚯嚯地左右晃头看了看,不见有异,终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还好没人,不然还不得被人误会死
哼,我说你好歹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注意下形象好吧跟个女流氓似的,连她的便宜也敢占,真不怕嫁不出去吗
安乐一个眼刀冲慕倾嫣狠狠甩过去。
可触及对方嘴角噙着的一丝饱含深意的笑容时,她很快就如霜打的茄子,瘪了。
因为她终于记起,她是那个当初嗑了人家一颗据说十分珍贵的金筵清玉丹,连命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的可怜人啊
不就是口头上被占几句便宜嘛,谁怕谁吖。
她忍了
“得了吧,你不要想我,你一说想我,我就预感自己得遭殃。”安乐恹恹地道。
眼看着对方这般忌惮自己,慕倾嫣脸上虽带着和熙的笑意,眼帘却垂了下去,掩去了其中的落寞。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背道而驰了。
想起了自己此程的目的。
“不死人的那些线索,不知安乐你查得如何了”慕倾嫣示意安乐落座,拿起小勺子,手法熟练且优雅地泡起茶来,几番泡浸往来,很快一杯香气宜人的铁观音送到了安乐面前。
安乐紧紧攥着略微烫手的茶杯,陷入了沉思:“怕是和罗九有关,目前还在追查当中,九道斋和方扬止那边,不得不停止追查了,那九道斋唉,简直就是个老妖怪,我们影损失了那么多人手,最终也只探得他们大概还留在京都之中,至于其他,都是望尘莫及。所以你也要小心,难保方扬止不会再对你下手。我觉得你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是最为妥当的。”虽然目前那是她和二姐的二人独居之所,她不想要什么电灯泡,可也实在不放心慕倾嫣和月儿两个姑娘独自在外,慕倾嫣虽然武功高强,可耐不住九道斋那老变态的可怕啊。
“不了。”慕倾嫣婉拒,蓦地冷下脸色。“现在正愁不知他们的踪迹,他若是够胆,便来。上回若不是那罗九国师护着他,他未必是我的对手。他施加给我慕家的耻辱我定要让他百倍奉还”
“啪”许是想起当初受到的凌'辱,慕倾嫣陷入了激动的情绪中,浑身散发着低气压,只见她手中的小勺子应声而断,还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导致木刺深深地扎进了肉中,眼看指缝间缓缓淌出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