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么不是没声,这玩意特么发的是超声波啊啊啊啊啊
安乐飞快地抱头蹲下
“啊”
安乐眼睁睁地看着一大群黑乌乌的蝙蝠你追我赶争先恐后地往自己身上扑过来,那个画面感要多冲击有多冲击
安乐的腿当时就软了下去,蹲都蹲不住了,感受到蝙蝠们拍打翅膀扇起的风刃道道地从头皮上不断掠过,安乐连连破喉而出的惨叫声吼得那个回肠荡气,声音都哑了。
蝙蝠群呼啦啦地从她的头上钻过,安乐没差给吓背气去,眼看就要口吐白沫翻起白眼了,两个年青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把把她扶住。
“公子勿慌,此乃属下豢养用于追踪之灵物,不轻易伤人,这灵物对声音极其敏感,察觉到公子手中的骨哨之音呼唤,便领属下等人前来了。”
不慌不慌你个头啊上辈子她也只是在电视机里看到过这玩意好吗安乐花容失色。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生在了一个没有手机的年代,这哪里是喊帮手的玩意,这根本是在喊她的命啊
安乐欲哭无泪,单是想起那些蝙蝠的叫声,她就觉得毛骨悚然,汗毛根根倒竖。
为了能护二姐周全,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从阁房里的床上扯了一床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默默地去打开窗,一来是她不想听到蝙蝠一个二个撞到窗上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撞击声,二来她可不想蝙蝠从其他地方卷袭到这个房里出不去,然后满屋子乱飞。保持顺畅的安全通道终归是不错的,再不济到时候她自己从窗台上跳下去嘛。
安乐小心翼翼地挪到窗边,左顾右盼了一下,虽然不太可能有人看到自己这副胆小鬼模样,可是这打心底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安乐不太情愿地把骨哨叼在嘴边,随即伸手去推窗棂。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似乎隐隐听到了翅膀拍打的声音,安乐刚推开窗棂,只觉眼前一黑,一种熟悉的恐惧感涌上了心头,心咯噔一下就凉了。
我的妈呀
她听见了,她听见了,那就是拍打小翅膀的声音她瞥到了,她分明瞥到了,那是黑色的
“啊”安乐凄厉地惨叫起来,害怕得浑身颤抖。“见鬼了你们你们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我特么分明还没有吹哨好吗”
安乐恐惧地闭上眼睛,不断挥舞起双臂拒绝疑似蝙蝠这种生物的靠近
可怜的琼兰。
被鸠重一爪穿肚也就算了,受安婧所托,拼着快断气的劲儿,千辛万苦才来到这所谓若灵坊,强忍着腹腔的剧痛和失血过多产生的晕眩,好不容易才爬上了这顶层,感应到这阁房内有熟悉的气息,她不过是扒着窗棂缓口气,没想到窗棂陡然被推开,她险些被一把推了下去。
她连忙闪身,正要跳进屋里去。
没想到屋里的少女就跟着魔了似的,她连她的人都还没看清呢,闭着眼睛便对她一番拳打脚踢,掌掌抡脸,拳拳到肉
琼兰一声闷哼,攥紧了手中的面纱,眼前一眩,差点失足摔倒在地上。
她气得七窍生烟。
这该死的黄毛丫头她若不是重伤在身,对方的手还没挥到她身上就必定让她给削下来当鞋垫了何曾受过这委屈
难怪这气息熟悉,果然是这丫头
琼兰眼神是极好的,哪怕是安乐扮成了这幅模样,她也一眼看穿了去,真是旧怨未了又添新仇
“闭嘴”她强撑起身,嘴唇哆嗦,上下牙关都在打冷颤,十分勉强地站了起来。
嗯会说话的
安乐听到声音一愣,缓缓睁开眼睛,偷看过去。
“原来是个活人”安乐惊魂未定地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上次的骨哨事件带给她的心里阴影实在太大了,她至今心有余悸,也难怪她草木皆兵的。
可是未等她心情平复下来,心又给狠狠提了上去。
可不就是一个人吗还是前段时间不久要杀她的人之一呢
“你你来干什么我跟你说,我舅舅可就在楼下,离愁也没走,你的剑再快也快不过他们的神通你要对我下手最好三思而后行”安乐一看到琼兰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心下顿时就是一抖,完全忘记自己已然是女儿装,琼兰不一定认得出来,她紧张兮兮地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了,脑子转得飞快,口若悬河地鬼扯起来,以求能保住小命,可事实上慕容渊这时候躲什么地方抠脚丫她都不晓得,离愁现在躲在哪个屋顶上醉生梦死她也不知道,强力辅助一个都没有,就剩下她一个光杆司令在邪恶势力面前瑟瑟发抖。
她此时脑子里想的就只有两个字,一个是吓,一个是拖,指望能吓走这女人是不太可能的了,她敢到这儿,想必是有万全准备的;一计不成,她只能选择拖字诀,看看有哪个倒霉催救兵能救上自己一命,实在不行的话腰包里还有一些防身用的毒,可是上次对方已然中过招,这次又怎会不予防备。
安乐委屈巴巴,这些暗卫什么毛病,总三更半夜搞刺杀
夜很静,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动静了,指望有人来救自己简直异想天开。
安乐真是哀莫大于心死。
琼兰是什么人,她可是暗卫,谨慎两个字早已被她们暗卫刻进了骨髓里,她来的时候便已然运功感应过一番,此时在若灵坊并没有感应到什么大乘高手,这才略为放心地选择靠近,所以此时她又怎会识破不了安乐拙劣的谎言。
“哼,没出息的丫头,谎话说不好也就罢,底子也单薄,看你这抖得跟筛子似的怂样,真不知二小姐到底喜欢你什么。”琼兰脸色苍白,目光冰冷地盯着安乐,嘴上一点都不留情面。
她这么说话和这嫌弃的眼神,安乐就不乐意了,耿着脖子:“哎,你杀人就杀人嘛,不要上升到人身攻击好吗”
就你刚刚那如狼似虎的巴掌,不长眼的拳脚,不攻击你攻击谁
琼兰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地把面纱拍在桌上:“你早晚得死,今日且放过你。二小姐有事回了邢府,让我代为传个信,说她去去就回,让你勿须担心”
琼兰把话传达完,眉头也没皱一下,直接从窗翻了出去,仿佛和安乐多待一刻都是罪,身影飞快地消失在夜幕之中,速度之迅让安乐有几分怀疑她是不是失足摔下了哪条暗巷,探头远看了一番,没见有什么异常,安乐便放弃了探究。
夜越来越凉。
安乐静坐在桌前,眉心不由自主地皱了皱。
烛台上的蜡烛眼可见地越燃越短,最后烛线燃尽,埋在烛泪之中哪怕有不甘,亦只迎来噗嗤一声彻底熄灭了。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安乐单薄的身影藏在悄悄探入的一片月光之中。
手中那抹面纱被她攥在手里越攥越紧,她打小就炼药,嗅觉比常人要灵敏得多,方才惊慌失措之时还不觉,如今情绪平复下来,她如何闻不到这抹面纱缠绕着熟悉淡香之余,隐隐还有一丝血腥在其中纠缠不清。
回想起方才琼兰的异样和走的匆忙,安乐觉得十有是她受了伤,这血腥味是来自她身上还是二姐身上亦或者是其他人的,安乐说不准,可是倘若是琼兰的,安婧究竟什么情况下会委托一个受伤的女人前来传话又是什么原因,让那么讨厌她的一个女人,即使冒着伤势加重都要过来给她送这抹面纱
难道不是只有琼兰一个人,二姐已然毫无选择的情况之下吗。
蓦然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安乐紧紧揪着心口,陡然泪流满面,愤然起身狠狠地扫落身前一桌的冷菜,遍地狼藉。
“什么去去就回,什么勿须担心安婧,你就是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