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直觉以为贺长东醒来了,一只手被钳制, 梁楚单手撑起身体看他的脸, 才发现贺长东居然是闭着眼睛的。
昨天晚上他给贺长东盖了很厚的被子, 许是夜里睡着太热, 贺长东半夜拿开一床, 身上只留下一床薄被。两人一上一下, 梁楚只有一只手可以自由活动, 还得撑着自己, 挪开了手他整个人都要趴在男人身上。梁楚甩了甩被抓着的左手, 想要挣脱出来,睡梦中的男人顺势放他自由, 手掌沿着他的身体往下,铁箍似的扣住了腰,按进怀里。
梁楚双手撑床,身体又陷囹圄, 腰部被人固定, 梁楚疑惑地从上往下看贺长东的脸, 他真的没有醒来吗
贺长东的眼睛依然是阖起的,被别人这么盯着连睫毛都没有心虚的眨动, 梁楚凑近一点看,手肘撑住床,轻轻喊“贺长东,你醒了吗。”
“我要捏你鼻子了。”
“天亮了,你不去上班吗, 大忙人。”
没有收到回应,梁楚依然不信服,想了想,说出埋在心底许久的那句话,声音低微,像是想让人听见,又怕别人听清楚“贺长东你是一个二十八岁的老处男。”
男人神色依然平静,梁楚松了口气,说到这个份上还没有反应,应该是没有醒来了,不是在装睡。
贺长东的身体很热,不知是还没有退烧的缘故,还是因为棉被盖的太多太厚了,他的身体热的像是一团火。而梁楚自己凉了一夜,屋里就算有暖气,也因为被子没有盖够而手脚冰凉。贺长东大概是太热了在找降温的东西,碰触到孟冬冬冰凉的手,下意识把人抱住了。
不再管他有没有醒来,梁楚腰被箍着难受,还想爬起来离开,才成功分开了两厘米,就见贺长东好像是不满意只感受到一部分的清凉,就势翻身把人压到身下,梁楚腰腹微微弹起,身底还垫着贺长东的手臂。贺长东大手一挥,抽掉隔在中间的薄被,凉人均都穿着睡衣,严丝合缝贴到了一起,扬起的薄被重又落下,盖在身上。
“哎”
梁楚叫了一声,心里不确定,抬眼去看贺长东,他到底是醒了还是没有醒啊,怎么睡着了动作还这么连贯的。要是醒了的话听别人说老处男又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贺长东长长舒了一口气,眯着眼睛看他一眼,神色茫然,似乎不太清醒的模样,很快又闭上眼睛,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让我抱会儿,热。”贺长东简单的解释。
梁楚反手去掰贺长东勒在腰上的手指,低声提醒“你放开我,我也是热的,你等会,我给你找冷毛巾去”
床边没有可利用的东西,梁楚伸手去够床头喝药的水杯救急,水杯是凉的。
发现了他的不老实和不配合,胡乱扭动的身体被两条大长腿粗暴的夹在中间,重重压着,立刻分毫难动了。梁楚眨了眨眼睛,他可直可弯,敏锐地感觉到这个姿势有多危险和暧昧,贺长东热糊涂了吗,当即推着对方的胸膛想把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剥离开来,努力了没两下,梁楚身体微微僵住,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鼓涨起来,隔着衣料顶着他的身体,可以感受到灼人的温度和巨大的尺寸,梁楚呆了呆,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不敢再乱动。
贺长东却不罢休,不知道是不是还没退烧,脑子不好用,作为一个人基本的自制力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他闭着眼睛皱着眉毛,似乎觉着很难受,却又不知道怎么办,凭着本能难耐地摩擦两人的身体。梁楚大脑混混沌沌“贺长东,你”
反抗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抵在身上的东西突然激动地跳了跳,紧接着两人挨着的衣服变得湿漉漉的,贴在他腿上。
梁楚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完事了居然射、就这么射出来了秒射
梁楚久久不能言语,心情复杂万分,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贺长东深藏多年的秘密
那东西长得雄伟可怕,顶在身上粗长可观,没想到这么中看不中用,这么快就泄了前后有两分钟吗那他前几天在沙发上的时候体贴细心地给贺长东留了半小时自行解决的时间是不是有点过长了大概撑死五分钟就够了吧。
梁楚心里升起一丝淡淡的同情,十分一言难尽,回头找板牙熊,想要发表感想“我现在算是知道贺长东不找对象的原因了,肯定是缺乏男人的自信,果然上天是公平的,不会让一个人十全十美,看吧,早泄了吧。”
板牙熊没有回答,梁楚想到板牙熊有非礼软件,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现在大概是听不到他说话的。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贺长东出来以后就安静了,剩下梁楚自己懵了一会,抬头看他。一夜过去,贺长东的下巴冒了青色的胡茬,梁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唉,孟冬冬还没有长胡子,没什么男人味。
贺长东神色如常,像是又沉沉睡了过去,梁楚眼尖的发现他的耳朵有点泛红,仍被情欲影响到了,虽然时间短,但还是舒服的。
贺长东的怀抱像个人工的囚笼,梁楚为难,担心继续挪动又会擦枪走火,虽然这枪白长的粗长吓人了,走火的时间真短梁楚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个,早泄啊秒射啊两分钟。
贺长东睡梦里依然身体紧绷,牢牢箍着他这个清凉的抱枕,梁楚想等贺长东放松一些再悄悄抽身出来,贺长东现在绷得太紧了,把人惊醒了知道自己发现了他的秘密,到时候两人都该尴尬了。等了一会,眼皮越来越黏糊,昨天睡得晚,今天醒得早,中途睡得不舒服,乍然落在舒服温暖的被褥里,回笼觉的困意很快涌来,梁楚用力瞪大眼睛,努力把睡意赶跑,坚持了一分钟,忍不住开始打哈欠。
贺长东抱着他降温,对于梁楚来说贺长东何尝不是一个大暖炉,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冰凉的手脚就变得暖暖和和的了。梁楚想着我睡五分钟,眯一小会就醒,怕自己醒不来,梁楚用自由的右手托着脑袋,曲起腿把贺长东蹬开,做了个很不舒服的睡姿。
如果睡意太浓醒不过来,这个姿势也会因为难受不适而睡得不踏实,时间长了手腕发酸,贺长东但凡稍有动作他就可以醒来。做好了心理建设,梁楚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待怀里的人呼吸趋向平稳,贺长东睁开眼来,垂目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先放开禁锢住他身体的双腿,随后伸手托住梁楚的脑袋,把他握成拳头现在头下的手拿出,许是夜里一直睡的不安稳,他睡得很熟,眼睑闭合,呼吸轻而平稳。
贺长东一根一根把他拢在一起的手指神展开,攒起眉头。
他贺长东岂是糊涂人,他的领土和地盘闯进来身份不明的小东西,就算是没有杀伤力,他也断然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把人留在身边。那天晚上出于本能不想把人放走,但人虽留下了,关于孟冬冬的资料第二日便送到桌案上来,助理递上来的资料分明显示孟冬冬脾气暴躁,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十多年,孟清香怜惜他没有父亲,没少惯着孟冬冬,以至于孟清香再婚以后母子俩闹过多次不喝,甚至出于妒忌对家里幼小的弟弟妹妹下过毒手。孟清香不是果断干练的女人,她岁这个儿子又疼又恨,却没什么办法,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她难道还能和他断绝关系么。
资料里的孟冬冬已经不能用年少无知、青春期叛逆来洗清脱罪了,有的事做得过分,单是殴打婴儿这一条往重了说,就足以把他送进少年监狱,更遑论他不仅是得罪自家的人,孟冬冬多日离家,手上没有钱花,没少从别处盗窃财物,也经常欺凌同学,高二就被学校开除了。单是那份资料,任谁都不会怀疑孟冬冬早晚会成为社会的渣滓。他贺长东看不上这样的人,但想到在监控里的少年,打开柜门时恐惧又硬着头皮认错的模样,心里又变得柔软。没人知道别墅装着监控器,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孟冬冬不需要心虚什么和掩饰什么,他会是最原始的他自己,贺长东观察几日,仍觉得和资料里的人大相径庭。
看着同样是被家里惯坏了的人,一个是大恶、性格扭曲,哪里像怀里这个贺长东尽量一碗水端平,但怎么端得平呢,贺长东忍不住偏心,孟冬冬的前尘往事他了如指掌,知道他有多招人恨,有多招人疼,和孙朝阳的相识相知的过程他有些耳闻,绝不是孟冬冬做得出来的事。活了近三十年,他不会没有最基本的识人之术,不可能有人在他眼前瞒天过海,最起码孟冬冬没有这个本事,这个孟冬冬最多是小坏,总之也不乖巧听话就是了,先前看着软糯绵甜,看着人的时候眼眸里包着水,像是在告状的模样,却不知他心里有这么多想法。
老处男早泄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这么大的差别,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双重人格么。
这已不重要了,他不会试探他,别人对孟冬冬无计可施,他贺长东没有治不了的人,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梁楚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短短几个小时比睡了一夜还舒服,昨天拉开的窗帘没有合起,卧室里亮堂堂的。但梁楚没有觉得眼睛不舒服,温软的被子正好盖住他的眼睛,贺长东早已醒了,却没有起床,靠在床头看书,男性的躯体为他撑起了一片小天地,虽然眼睛被挡住了,但空气仍是流通的。
睡、睡过了吗梁楚把挡着脸的被子拉下来,抬头看向贺长东。男人移开书,朝他笑了笑,神色温和,好像他一觉醒来,并不记得在他身上摩擦摩擦就射了的事情。
梁楚看着贺长东的面相,鼻梁挺立,嘴唇削薄,脸部线条冷硬,平心而论比起长相贺长东并不算是极品,只能说是五官端正,在普通人之上。他更多的是气质取胜,有一种强烈的长期位居高位者的气息,因为什么也不缺,所以他是克制的、冷静的,一看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很容易让人产生被压迫感,也很容易给人征服的欲望。
梁楚看着看着,胸腔突然生出万丈雄心来,其实贺长东秒射的话,就算孟冬冬被包养了,他梁楚也应该是上边的那个吧梁楚手指往下,悄悄在被子里摸了摸自己的东西,份量虽不重,大小也不雄伟,但是可以硬起来呀,再怎么说,也比两分钟的贺长东好太多了吧。
梁楚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慈爱起来“你退烧了吗”说着梁楚伸手去摸贺长东的额头。
贺长东半路拦下他的手,把趴在被子里的梁楚往上提了提,在他身后垫了两个软枕,两人一起靠在床头。贺长东把书放到一旁,翻转身体,双手撑在他的身体两侧,额头抵着梁楚的额头,双目对视,轻声问“你帮我看看。”
梁楚这回没有对顷刻之间暧昧起来的氛围感到不自在,贺长东可是早泄的呀,梁楚浑然不惧,大大方方说“好吧,我就帮帮你的忙。”
梁楚感受了一会,什么也没感觉出来,体温差不多。梁楚点点头道“比昨天好多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量量体温吧。”
说完把贺长东推开,还是想去找体温计,生病可千万马虎不得。
贺长东俯在他身上纹丝不动,居高临下看着他。
梁楚眨了眨眼睛。
贺长东眼眸深沉,带着压迫感的目光投在他身上,又缓又慢道“孟冬冬,你没有话想对我说”
梁楚道“没有啊,说什么”
贺长东轻笑,笃定的语气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半夜对我投怀送抱。”
梁楚愣了一秒,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贺长东,你这个二十八岁过了新年马上就二十九了的早泄大龄处男,你傻了吗。
梁楚不答反问“你发烧还没好吗。”所以高烧昏迷乱说话。
贺长东又深又沉的眼睛盯着他不放,像是凶狠的野兽锁定了猎物,吐出两个字“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