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朝阳离他很近,梁楚趁孙朝阳再次看向门口的时候,侧转过身体尽量避开他的匕首可能会刺到的范围,一脚踢向孙朝阳的胯部,这一脚用尽他的全身力气,又歹又毒,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卸去敌人的力量。秋天他穿了一双跑步鞋,梁楚明显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可能把孙朝阳的蛋蛋给踢爆了吧,板牙熊转过头去,同情地说“我好像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孙朝阳的五官一下子扭曲起来,额头泌出冷汗,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哐当的巨响,这脚比他刚才还厉害,房门是锁着的,直接被贺长东踹开。巨大的反作用力让房门撞到墙壁又反弹回来,贺长东拦臂挡住,脸色阴沉,一步一步走了进来。贺长东有恃无恐,孟冬冬在孙朝阳手里,那是他的筹码,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前他不会动他,但这些明显不够,孙朝阳不能让他连人都看不到,他怎么放心。
梁楚没有时间去看贺长东,双手拧住孙朝阳的手腕,反手夺刀,孙朝阳脸色蜡黄,疼得呼吸都困难,梁楚不费吹灰之力夺过了刀柄,孙朝阳连恐惧都忘了,痛苦地弯腰。梁楚顺势抬起膝盖,坚硬的膝盖骨重重撞向孙朝阳的下巴。孙朝阳的脑袋被高高顶了起来,捂着下身摔到地上扭动。
破门而入的男人看到这一幕,略有些怔楞,那个平时懒洋洋的、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人,跟个小猫崽似的爪子都没长齐,好像离了他连三天都活不下去的人,竟然会有这么精悍的时候。他浑身是血,脖颈上的伤口涌出的血液浸红了胸前的衣服,手上有摩擦出来的伤口,往外冒着血珠。
贺长东脸色阴沉,像是积着厚厚的乌云的天空,随时会有一场暴雨倾盆而下。贺长东大步走到他身前,扶着肩膀上上下下的检查,梁楚疲惫地摇了摇头“我没事,都小伤。”
贺长东微微侧头,厉声道“人呢死哪儿去了”
有提着医药箱的医生低着头小步跑过来,梁楚挥开医生,对着孙朝阳发愣。贺长东忍不住亲吻他木然的眼睛“乖了,不怕,冬冬真厉害,自己救了自己。”
梁楚用力闭了闭眼,睁开看着孙朝阳,剧烈的疼痛过去,孙朝阳已轻微缓了过来,眼见大势已去,眼泪淌了出来。贺长东顺着他视线施舍般的往下看去,孟冬冬还在这里,他不该看到某些龌龊的事情,所以男人没有动手,但这条命留到今天差不多够长了。
梁楚看着孙朝阳年轻的脸、浑浊的眼睛,默然道“孙朝阳。”
孙朝阳视线缓缓转向他。
“真是个白眼狼,永不知足,别人帮了你一把,你不知感恩,还反过头来说帮的少了,伤你自尊了,你以为你是谁,玉皇大帝吗”梁楚声音幽冷“你看不起钱冲,看不起宋韧,看不起小院的所有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自以为高贵,其实比不上他们的一根脚趾。你恨这个,你恨那个,所有人你恨了个遍,却从没有反省过自己。”
梁楚停顿片刻“孙朝阳,你真让人恶心。”
孙朝阳睁大了眼睛看他,脸上露出疯狂之色,猛地抬腰跟他拼命,贺长东怎容他放肆,脚底卡进孙朝阳的脖子上,用力碾了下去,力道之大,几乎碾碎了他的锁骨。孙朝阳脸色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垂死的鱼一般大口喘息。
这是在床笫之间,他都会小心翼翼、放轻了力道,舍不得太狠欺负的人,怎么能让他这么糟蹋
孙朝阳喘不上气来,求生的本能让他朝梁楚抬起手“救、救我”
梁楚冷血的、遵纪守法的说“故意伤害罪、绑架罪,够判个十来年,去监狱好好改造吧。”
贺长东神色微动,立即走来两个黑衣大汉,把孙朝阳拖了下去,却没有扭进警察局,这些人跟随贺长东多年,显然知道他要亲自处置的。
梁楚怅然吐了口气,医生还在一旁候着,贺长东轻声道“先包扎伤口好不好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我想想。”
梁楚愣了愣,迟钝地看向自己的身体,才发现身上居然有这么多血,竟然也没觉着疼。
梁楚待在屋里没有走,血淋淋撕开的真相和迟来的后怕让他两腿发软,事情过了才怂了,好在怂的还算是时候。贺长东劝了几次回家,梁楚摇头,他还有事情要做。贺长东不敢生拉硬拽,一味顺着,好在伤口看着狰狞,清理了吓人的血痕实则并不厉害。梁楚脖子上缠了一圈绷带,手上贴满了ok绷,这时候知道疼了,举着手跟举着两个猪蹄似的,连吞口水的次数都少了许多,喉咙滚动带着脖子疼。
贺长东搭着他的肩膀,梁楚觉着是轻轻搭在身上,却没看到那双手的手背暴起了青筋。他要亲手活剥了孙朝阳的皮。
梁楚缓过来一些,看向瘫坐在地上的另一个人,贺宁文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直没敢吭声,神色空茫的看着周围。梁楚对孙朝阳心情复杂,这是他曾经的朋友,他觉得寒心、失望,还有一些恨其不幸怒其不争,然而对着贺宁文,没有别的情绪,只有憎恶,全是憎恨和厌恶。
这个傻缺玩意儿游戏人间,下流成性,这许许多多年来,不知搞大了多少女孩儿的肚子,有的生了下来,有的打了胎,他造了多少孽毁了多少人的人生有多少人因他受尽屈辱孙朝阳已然定罪,却没有哪一道法律明文能定这头不负责任的种马的罪。没有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又怎么会有孙朝阳和孟冬冬的悲剧一个自杀,一个入狱,他是杀人犯,是间接的杀人犯,是比孙朝阳更让人恶心的畜生
又急又烈的火在胸口凝聚,梁楚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快被这把火烧成了灰烬。他拨开贺长东,一脚踹向他那张招惹桃花的脸,贺宁文未料他突然发难,又惊又疼,大叫出来。贺宁文已经老了,将近五十的年纪,梁楚红着眼睛一脚接着一脚的踹他,踢他那张说出花言巧语的嘴巴,贺长东就在一旁,贺宁文不敢反抗,徒劳地护住头。梁楚深深呼吸,分开贺宁文的双腿踢蹬碾磨他的生殖器,贺宁文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梁楚木着脸,他的灵魂好像飘出了体外,冷血漠然的旁观这一切。
贺长东静静站在他身边,让他把这口怨气发泄出来,否则非吐血不可。直到因为激烈的动作脖子上的绷带又渗出血来,贺长东脸色微变,揽住人往怀里带“急什么,饭还得一口一口吃,时间多得是,先养病再继续,听我一回好不好”
贺宁文浑身虚汗,微微翻了白眼。
梁楚歇了一会,心想要不栽赃贺宁文和孙朝阳是一伙的吧,说是图谋贺家的财产和权力,父子俩都去牢里蹲着去吧。
板牙熊弱声道“您变坏了。”
梁楚顿了顿,悄声道“我是为民除害,为民除害的我今天踢爆了四颗蛋。”
板牙熊“可怕。”
任务值达到了98,还差两个,想来这短短的一个小时比过去的几个月都精彩,贺长东的心情起伏很壮阔,静止不动的任务值一口气涨了8个。这几年来,贺长东充满了平静和快乐,他现在缺少的是其他的一些情绪吧。
只剩下两个任务值,梁楚时刻觉得有一把任务完成、随时会离开这个世界的大刀悬在脖子上。任务值尘埃落定,本来以为按照原来的情况推测,可能还有几个月,最不济也会有几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分别来得这样快,回家的当天晚上,贺长东像是新娶了小媳妇的新郎官,正在新鲜头上,抱在怀里不撒手。
天色渐渐暗了,卧室亮着柔黄的小夜灯,贺长东的身体始终是僵硬的,不停地轻轻拍打他的后背,不知想到了什么,男人长长吐出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到尾声,板牙熊忽然道“任务值2,任务值100,本次任务结束,下个世界启动准备中,登出倒计时10:00,09:59,09:58”
梁楚怔住,问道“怎么这么快发生什么了”
“09:5009:49”板牙熊腾出几秒钟说“失而复得,两个任务值,09:38,09:37”
梁楚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他从没有想过要和任务目标当面诀别。
梁楚稍有动作,贺长东睁开眼睛“怎么了”
并不明亮的灯光下,梁楚看着男人的脸“我要死了,贺长东。”
贺长东呼吸停了一瞬,蹙眉道“别胡说。”
梁楚悲伤地说“是真的,我就是这么一个说死就死的人。”
梁楚听了听板牙熊的倒计时,补充道“还有五分钟。”
贺长东盯着他看了十几秒,梁楚心想时间宝贵别发愣啊,还想说话,贺长东忍无可忍低头压住他的嘴巴,舌头探了进来。梁楚咬他的嘴唇,把男人推开,还有四分多钟他就要挂了,要是现在真的和谐了,和谐着和谐着他死了,贺长东还不得吓一大跳啊。
梁楚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贺长东,虽然我治好了你的早泄,但我允许你忘了我。”
贺长东攒眉,神色难辨“你成心气我是吧,你不让我好受你以为你能好受找干呢是吧”
梁楚不怕他,继续交待遗言,尽快找个对象,照顾好那条老狗,给它养老送终什么的,又把银行卡密码告诉了他,说我欠你的钱横竖是还不清了,有多少算多少吧。
交待了正儿八经的,梁楚又骂了他一顿,说贺长东你不该叫这个名字,你该叫贺大驴,你是吃鸡巴长大的吗。
贺长东气笑了,一脸等你伤好了就操死你的表情。
梁楚冷静的回想了一下,今天真是丰富多彩的一天,他先是抓了罪犯,踢爆了两个人的四颗蛋,终于骂到了贺长东,那个吃和谐长大的吗的问题他早就想问了。想了想没什么好说的了,梁楚善良地想着我不能死在他面前,于是从床上爬起来说我去上厕所,贺长东把他抱进洗手间,梁楚说我是手瘸了又不是腿瘸了,贺长东还想帮他扒裤子,梁楚脸都变成绿色,连踢带踹把人撵出去了。
贺长东等在门口。
梁楚关上了门,然后安静的等死,谁知板牙熊报出时间归零,却并没有熟悉的感觉传来。梁楚看了看自己的身体,问“唉,我怎么还没死啊。”
可等他仔细一看,唉,不对啊,手臂好像在慢慢的变得稀薄透明,梁楚惊恐地说“怎么了我怎么了”
板牙熊爬进他手里团着,安抚道“别大惊小怪的,登出方式不一样,这回是失踪。”
梁楚说“不行啊那贺长东不就误会我骂了他一顿就跑了吗,我遗言都说完了,让我死吧,我想死”
板牙熊钻进蛋里。
梁楚威胁道“你也看到了,我今天爆了四颗蛋,你想做第五颗吗”
板牙熊愤怒地说“我的蛋蛋和别人的蛋蛋不一样的”
并没有太多的说话时间,就这须臾的功夫,身体消失的越来越迅速,很快融进了空气里。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梁楚好像听到开门的声音。
但这微弱的意识很快消弭干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饿啊,饿着去睡觉3含泪求一发营养液qq贺长东和梁楚会重逢再遇的表怕
下个单元故事是玷污彩虹、亵渎彩虹、玷污玫瑰、亵渎玫瑰,还米想好名字,欢迎提建议
故事简介一个半吊子阴阳先生,无意间去一座恶名远扬谁都不敢去的凶宅抓那啥,结果抓回来一个甩不掉的大人物。
梁楚说“能送回去吗,不想要,想送回去。”
还没出场的攻说“不想要谁把谁送回去”
不害怕的放心谈恋爱是主基调,或者改掉更新时间在正午12:00,因为我好像也有点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