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虽然觉得胭脂的事是一场意外, 但该有的警惕还是有的, 她派人去正院和温夫人说了这事, 顺便将阮珍带来的那盒胭脂一齐送了过去。
温夫人看着精致的胭脂盒子,眉宇间浮现一抹恨意。
“这种害死人的胭脂又出现了!”
十多年前,她的嫡亲妹妹早产时突发血崩,一尸两命, 全力彻查下,最后竟然还查到妹妹孕期擦了这种害人的胭脂。
血崩并不是意外。
当时她年仅七岁的儿子庭洲就在妹妹身边, 亲眼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还遭到了奶娘的背叛差点丢了命。
自那之后,庭洲一连做了两个多月噩梦,变得厌恶女子的靠近,只要有女子靠近, 他的情绪就会失控甚至伤人,那个时候,连她这个当娘的都无法靠近,等他渐渐长大,才慢慢和她以及老夫人亲近, 但对其他女子的态度依然没有变化, 用温文尔雅的面具掩饰内心的厌恶。
连高僧都断言若无意外, 儿子会孤独终老。
温夫人心里绝望,尤其是做了一个梦后,更加不敢逼儿子,只是试探他对适龄贵女的感觉。
去年儿子突然同意和阮溪定亲, 温夫人差点没喜极而泣,就算不满意阮溪的庶女身份,温夫人还是同意了这门亲事。
果然,阮溪是例外。
破了儿子孤独终老的命格。
温夫人对阮溪这个儿媳妇十分满意。
但是,她没有想到,消失了十多年的那种胭脂再次出现了。
陈妈妈脸色极为难看:“夫人,会是这个神秘道姑吗?”
“应该没错,你派人去查查这个道姑的来历,这一次,绝对不能让她再跑了。”温夫人冷笑一声。
“是,夫人。”
陈妈妈应了下来,末了,她还问了一句。
“这事要告知大少爷吗?”
温夫人沉默半晌,咬牙道:“告诉他,不要瞒着!”
温庭洲回来后被温夫人召到正院,离开的时候整个人宛如利刃出销,气势凌厉迫人。
张清大气不敢喘一口。
走到雍和居大门前,温庭洲突然收敛了浑身气势,恢复了原本的温文尔雅。
张清轻吐了口气。
屋子里的阮溪在喝鸡汤,一边喝鸡汤一边感受肚子里乱动的调皮小家伙。
这小家伙怕是等不及要出生了。
阮溪喝完鸡汤,轻轻抚摸着腹部,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别看小家伙调皮乱蹬,其实动得并不厉害。
温庭洲一进来就看到阮阮脸上温柔的笑容,心情陡然好转。
“阮阮,我回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
温庭洲屏退素玉素珠她们,大步走到阮溪身边坐下。
“等等,让杨妈妈端碗鸡汤进来。”素玉收拾了桌面正欲退下,阮溪就叫住了她。
素玉应声退下,杨妈妈不一会就将一碗鸡汤端了进来。
阮溪直接递给温庭洲,看到他眼下的一丝乌青,心疼不已。
“庭洲,喝点鸡汤暖暖胃。”
最近温老夫人的身体很不好,太医说是大限到了。
阮溪有些伤感。
温庭洲家事朝事来回忙,若不是习武之人,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好。”
温庭洲含笑点头,将鸡汤喝光,温热的鸡汤一入肚,浑身暖洋洋,一如阮阮的笑容,明媚温暖 ,驱散了压在心头的阴霾。
“阮阮,孩子还踢你吗?”温庭洲放下碗,大手轻轻的放到阮溪隆起的腹部上,低声问道。
“嗯,今天又闹了会,你一进来他就安静下来了,应该是怕你斥责他。”
阮溪笑着打趣道。
自从肚子里的小家伙好几次半夜闹腾将她惊醒后,温庭洲就忍不住言辞严厉的‘威胁’小家伙。
温庭洲挑眉,唇角逸出一丝笑意,这小家伙……
“庭洲,老夫人情况如何?”阮溪关心问道。
温庭洲握住她柔软的小手,勉强笑了笑,嗓音陡然低沉下来:“祖母说她会看到咱们孩子出生。”
看到现在硬是吊着一口气等阮阮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温庭洲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受。
高兴的是祖母可以多活些时日,难受的是祖母终究撑不了多久。
阮溪心尖一颤,眼眶微微发红,回握住温庭洲温暖的大手,低低道:“会的,老夫人一定可以看到咱们孩子出生。”
“嗯!”
温庭洲轻轻应了一声。
屋子里一片安静。
……
赵姨娘的院子
温雨薇和赵姨娘母女两人的神色都不怎么好。
温雨薇咬牙切齿道:“娘,阮溪那个女人一直谨慎小心窝在雍和居,听说这两天就要临盆了,我们的计划怎办,柳婉婉这颗棋子要废了。”
说起这个,温雨薇就气愤不已。
赵姨娘心思比较深沉,养气功夫也好,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沉得住气。
“毕竟是老爷的第一个孙子,夫人保护的滴水不漏,不说让柳氏靠近阮氏,咱们连稳婆都接近不了。”
“娘,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温雨薇不甘心。
她想要借柳婉婉的手除掉阮溪,顺便除掉柳氏,一石二鸟。
赵姨娘看着女儿一脸焦躁,沉不住气的样子,忍不住皱眉:“薇儿,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一时的得失算不了什么,就算这次阮氏平安生下尚书府的嫡长孙又如何,能不能长大还是个问题,我们可以将目标转到阮氏的孩子身上。”
赵姨娘能够和温夫人斗那么多年,还能护着两个儿女平安长大,岂是简单的人物。
偏偏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没有遗传到她的精明,儿子平庸还耳根软,女儿骄傲过头,心气高,却没什么脑子,做事总是毛毛躁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