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嘴唇,耳边听到了那个可怜男人的怒骂,男人不善言语,相貌憨厚,怒急之时骂人也只是词穷的很“你这个狗汉奸,替日本人做事情的狗汉奸,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两个语言不通的人却能发生口角之争,思及此,冲田春政嘲讽的牵了牵嘴角。
井上仓荣听完了这番话,鹰锐的眸子扫视了一圈“祝君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这个世界就是强者主宰的世界,弱者总是喜欢用同情一词,来乞求强者得到他们不应该得到的东西时的借口。”
井上仓荣抬手示意宪兵放了那个怒骂的男人,宪兵们架着男人扔了出去,连带着将死去的女人抬了出去。
中村尤次郎抬脚便走,却被侍卫拦了下来,不解井上仓荣为何没有让自己离开,回首恭敬道“大佐阁下,这是何意”
“见你的装扮应该是一名武士我这里正好有一名剑道高手,不知道阁下愿意切磋一番吗赢了便可以离开。”
中村尤次郎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番话,楞在了在当场。
井上仓荣从副官手里拿了一把刀,递给了冲田春政,“此人欺骗长官,行为低劣,实在是丢了我大日本帝国武士的脸,还望冲田君不要手下留情。”
这是一把普通的黄铜尉官刀,想必应该是这名副官的配刀,刀剑触手生寒,冲田春政握住了它。
中村尤次郎见此情景,右手握住了腰间打刀,背脊冷汗直冒,牙关咬紧“大佐阁下,我是大日本帝国的子民,你不应该为了区区几个低贱的支那人杀我。再说了那个支那人确实是言语嘲讽我,我说的千真万确没有谎言。”
冲田春政听闻此语,握紧了手中的刀,他在这个时代以这个身份待的越久,便越发的心生痛苦。
以前在他的认知里,日本人是一个高素质喜欢追求极致言行充满中二气息的民族,可这时候他才意识到这根本是一个野蛮民族,残忍且没有良知。
他们在战争中手刃万千人,却没有丝毫愧疚,仍旧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得到天神庇佑的子民。
无论是高层领导,亦或者是底层民众,他们轻视生命,对于生命他们缺乏敬畏之心。
受伤的男人并没有离开,他已然失血过多,意识似乎有些模糊,他抱住了死去的女人,只沉默的看着被宪兵守住的门内情景。
他知道日本人不能得罪,却也根本不想得罪,谁知道这个日本人会找他问路,而他又根本听不懂日语,只回了三声“啊”,却没有想到就此灾难来临。
门内的变动,他看在眼里,虽然不甚理解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他恨日本人,更恨那个为虎作伥为日本人工作的中国人。
中村尤次郎见井上仓荣心意已决,知道言语无救,当下率先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嘶喊着朝冲田春政砍了过来。
井上真的是在为了正义为了那两个中国人才拦下了中村吗
冲田春政举刀迎战,他没有继续思索,因为他已然知道这位酷爱剑道的军官只是想看一场精彩的战斗,只是想看一场杀戮。
他受过的正统剑道继承,从小苦练,又岂是一个落魄武士家族的后代可比。
不过几分钟,他的刀剑已然穿透了对方的身体。
听着打刀入体的声音,听着那人痛苦的呻、吟,听着潺潺流血的声音,这就是剥夺生命的感觉吗
冲田春政看着飞溅在自己手上的鲜血,内心没有丝毫开心,尽管他为了那两个中国人报了仇。
“冲田君剑道高超,此番战斗真是精彩,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井上大佐率先鼓起了掌,随即在场的众人纷纷喝彩,冲田春政收了刀,还给了尉官。
宪兵立即上前清理地面,不出多时又是焕然一新,宴会乐曲响起,刚才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一般,众人又重新说说笑笑。
关霖走了过来,递给了一方白洁的手帕,眸中神色复杂“冲田君,恭喜你胜了。”
“是刽子手之间的胜利。”
“不,这是正义的胜利。”关霖言语忽然重了几分。
“”冲田春政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她,她说的不假,他替那两个人报了仇,在她们看来便是正义的。
手帕擦着鲜血的印迹,几滴鲜血已然干涸,怎么也擦不掉,力气逐渐加大,却仍是不见减少,“罢了罢了,谢谢你的手帕,我去洗漱间洗洗。”
洗漱间朴素无华,水泥砌起来的洗手池因为潮湿生了些暗黑色的绿苔,铁质的龙头流出了一段暗红色的水流,像极了鲜血,又放了几秒,这才复而变得清澈。
扶着洗手池,冲田春政看着一旁镜子中的自己,只觉得这熟悉的相貌,带了几分陌生,明明这副样子看了这么多年。
掬了一捧清水,洗去脸上的血滴,嗅到鲜血的铁锈味,终是忍不住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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