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漂亮。”金宥玹坐在工作室的椅子上看着纹身师递给她的款式, 她趁张荣载在医院楼下停车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纹身工作室很漂亮, 比起想象中充满着血肉模糊的样子, 这里更像是艺术画廊。躺在纹身的椅子上, 能隐隐约约看见屋顶上的细闪勾勒出花的纹路。
纹身师是韩裔, 沟通没有问题。留着一撮小胡子, 带着贝雷帽 ，如果不是纹着花臂，嘴边再叼一个烟斗的话, 看上去更像艺术家。
纹身也是艺术。
张荣载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发现本来应该乖乖坐在旁边公园椅子上的人跑的无影无踪。
“阿西，”他咒骂了一声, 翻出手机拨打金宥玹的电话。电话另一端传来的是运营商的提示音，嘟了两声就是语音信箱的留言。
张荣载又掏出那张皱皱巴巴的小纸条, 准备去那里找找看，既然她说想做，就是一定要做到。
“如果疼的话就忍一忍吧。”纹身师把一旁的灯光打开，金宥玹解开衬衫的扣子, 露出漂亮的锁骨, 一听他的话笑出来。
“如果忍不了怎么办”
“那就唱歌吧, 宥玹xi是一位出色的歌手。”
听见他这句话, 金宥玹脸上的笑容淡下来, 她扯了扯领子又重新笑起来，“我这么有名吗”
“比起说是有名，应该说是值得喜爱的吧。”
消毒之后就是割线, 金宥玹的肩膀上敷上蜡纸，单头针从右下角开始画，肩头上的刺痛感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疼吗”虽然口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纹身师的动作没有停下来，“你的皮肤太薄了。”
说的是实话，平常手稍微用一下力气掐一下脸，她的脸就会出现红肿的印子。金宥玹选择的纹身简简单单只有两个单词，odo and deci是音乐上的术语，分成两行纹在左边锁骨稍微下面的位置上。靠近心脏的地方写着自由与继续，针刺破皮肤的节奏与心脏跳动的节奏一致，两个单词像是护身符又像是信仰让她清醒着。
放在一旁的手机一直震动着，单看一下联系人的名字好像就能听见张荣载的咆哮。在快要结束第二个单词的时候，金宥玹直视着纹身师的眼睛，“在耳朵后面再纹一个怎么样”
对方的眼睛是漂亮的桃花眼，回答的时候弯弯双眼，“第三个可没有优惠。”
等张荣载开车赶过来的时候，第三个纹身已经快到了收尾阶段。左边锁骨下面两个，右边耳朵后面也藏了一个，连起来是grazio ， odo and deci，自由继续与优雅的。
逼到牙缝里的脏话被张荣载硬是咽下去，换了一句，拐着阴阳怪调骂她“不愧是传说中的大势女团成员，你哥哥那种拿了一位也不敢做的事情，你一个没有一位art不到30秒的全做了，金宥玹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胆子这么大啊。”
“离开公司不到半年胆子就这么大，你要是回来我们这个小破公司还能容得下您这尊大佛吗”
“你现在还记着你是未成年吗就算我现在不收拾你，你以为饭们看见这些能学好作为爱豆你能不能树立一个好形象”
“放送局是不允许纹身出镜的，你要是烧高香好不容易参加了一个大势综艺，我是不是得看到一团字幕上特别标注出来叫金宥玹的马赛克才知道那个被糊的鬼东西是你。”
“我有遮瑕。”金宥玹没有底气反驳了最后一句话，“耳朵后面的用头发遮住就好了，而且又不会故意露出锁骨下面，遮瑕能遮住的。”
张荣载从在纹身工作室捉住她就开始叨，现在回到民宿也像小公主一样继续叉着腰，冷眼看她用香皂洗掉纹身留下的血迹。“哦，你还有什么理由吗”
“没了。”宥玹不乐，她小心翼翼把水分擦干净，讨好地把凡士林软膏递给张荣载让他帮忙涂在耳后的位置。
“别用手挠。”张荣载接过之后，把手洗干净才帮她涂，“纹身别纹成毁容。”
“嘤嘤嘤。”
“嘤嘤怪。”对方直接无视撒娇，并往胖头鱼的狗头上重重一击，“给你哥和代表报备一下。”
“哦。”
方时赫并没有直接指责她为什么作为一个刚刚出道的未成年女爱豆突然跑去纹身，只是问她会不会后悔。
“不会。”每个纹身都有着自己的寓意。自由是私生的警告，继续是希望能坚持下去每一个选择，优雅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
虽然向往自由。
但是无论遇见什么，都要继续优雅下去。
“非常酷。”金秦亨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妹妹宝贵的纹身，没有想象中的大惊小怪，就像她说今天午饭要吃拉面一样，平淡无奇的反应，回答得理所应当，“宥玹想做的都去做吧。”
“哥哥不会生气吗”她仰着头试图从对方的双眼中找到隐藏的暴怒，“我可是公司里第一个纹身的爱豆，还是女爱豆。”
“sag”金秦亨比了一个dab，揉乱了她的头发，“说ra的人总要有点黑泡精神，我懂的。”顺口跟她道了晚安，“明天要回国，早点休息吧。”之后当着她的面把门关上。
金宥玹看见的是这样的，门关上又是另一个样子。金秦亨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直到听见不远处的关门声音才拖着步子窝到椅子上，看着外面闪烁的几颗星星叹了一口气。
你以为你瞒过了我，但是我却一清二楚，还心甘情愿装成被你骗到的傻样子。
那天晚上她睡得很沉，可以说是最近几年里最安稳的一觉，第二天拖着行李坐上去机场的车时兴致一直很高。
“下次再带你来玩。”金秦亨把口罩递给她，“明年春天樱花开了一定很漂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