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城怔然望着对方, 隐约明白了一点什么。
白漠似乎不敢和他的目光接触,遮遮掩掩地拉了拉帽兜,声音变得很小“是不是, 不好看我这次来得太急, 忘了去染”
傅雨城看着他忐忑的样子,胸口忽然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心疼和内疚, 就像有人轻轻捏了一把他的心尖, 又是酸涩, 又是痛楚。
都怪自己。
他闭了闭眼睛,伸手把青年拉了过来, 轻轻扯下了对方的帽兜,露出那满头银发。
白漠稍微挣扎了一下, 可是到底不敢反抗, 只能无措地垂下眼眸,睫毛微微颤抖着, 仿佛在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柔和清冷的星光之下, 青年银灰色的头发泛起了一层冷冷的光泽, 看起来几乎有些不真实。
傅雨城如同过去一样,揉了揉对方浓密的银发, 修长的手指在发丝间轻柔地穿梭着“小漠这样,也很好看。”
白漠愣了愣, 而后迟疑地抬起眼眸, 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真的”
傅雨城忍不住笑了“当然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
白漠盯着他。
傅雨城有些尴尬地顿住了, 而后为了弥补一般,用嘴唇轻轻贴了贴对方银色的发鬓“这一次是真的,真的很好看不管小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里面,都是最好看的。”
傅雨城很少说这种话,白漠整个人都有点发懵,整个人仿佛做梦一般,任由对方轻轻啄吻着自己的发鬓和脸侧。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反应过来,几乎是难以自抑地,狠狠抱住了对方
这个久违的拥抱,是那么地用力,青年仿佛想将怀里这个人,深深嵌入自己的骨血,嵌入自己的灵魂他就这样死死抱着对方,声音抖得很厉害“雨哥,雨哥”
傅雨城其实被他勒得有点疼,但也没说什么,反而安慰一般,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后颈和背脊,心中一片爱怜横溢。
两人紧紧抱了许久,傅雨城忽然开了口“小漠,你以前问的那个问题,到了如今,我可以回答了我喜欢你。”
青年的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
过了许久,他才有些迟疑地开了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傅雨城笑道“怎么,你还怕我反悔不成放心,我这人虽然不算什么合格的恋人,但我既然想明白了,这句话,不管你想听一千遍,还是一万遍我都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他故意凑到白漠耳边,哑声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的皮肤,像冰冷又柔滑的绸缎,摸上去有种特别的感觉我喜欢你的睫毛,害羞的时候会颤得很厉害,像蝴蝶扑扇的翅膀一样我喜欢你的手指,又长又有力,适合握兵器,也适合我还喜欢你为我动情的样子,汗水一滴滴甩落下来,性感极了”
白漠难以忍耐地一般,翻身把他狠狠压倒在床上,雪白的脸涨得透粉“你,你”
傅雨城见他那副又害羞又激动的样子,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他抬起头,一边吻着对方的耳垂,一边故意压低了声音“我还喜欢你这副羞答答的样子,跟大姑娘似的,欺负起来特别好玩儿就像这样。”
然后,他轻轻咬住了那片雪白的耳垂。
白漠颤了一下,脸涨得通红“雨哥,别”
傅雨城折磨了那片耳垂片刻,才松了口“怎么样,满意了吗还要不要听我继续说下去”
白漠垂眸望着对方,漆黑的睫毛轻轻颤抖着,过了许久许久,他才轻声道“雨哥,我好高兴。”
傅雨城抬起手,揉了揉对方柔软浓密的银发,低声道“我也是。”
白漠看着他,忽然低下头,把脑袋埋在对方温暖的颈窝里。
过了片刻,傅雨城感觉到一阵凉凉的湿意,在自己的颈窝蔓延开来。
若是往常,他可能会嘲笑对方一番“爱哭鬼”之类的,可是此时此刻,在这遥远的异星之上,在这岩包简陋的单人床上,他只是安慰一般,缓缓搂紧了青年。
白漠在他身上趴了一会儿,然后微微侧过头,开始亲吻对方的脖颈,一路缓缓吻了下去。
“嗯”傅雨城紧紧闭着眼睛,狠狠咬着自己的下唇,修长的手指揪住对方的头发,整个人都绷紧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漠才抬起头来,银灰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在星光下泛起一种奇异的光芒。
他舔了舔自己破损的唇角,漆黑湿润的眼睛难耐地看着傅雨城“雨哥,我想”
傅雨城轻轻喘息着,脑子还有点发懵。他其实不太愿意在别人的地方做这种事情,哪怕这岩包墙壁很厚,隔音很好,他也觉得非常羞耻。
可是,看着白漠那双漆黑的眼睛,他又实在拒绝不了,只能自欺欺人一般,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涩声道“床头有护手霜。”
星光从小小的窗户投了进来,傅雨城侧脸紧贴在枕头上,失神地望着床前地上那一方光斑,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他整个人如同暴风雨中的一片叶子,勉强承受着狂风暴雨的洗礼难以言说的某些感觉,以及极度的羞耻感,几乎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地淹没了他
他迷迷糊糊中有些后悔,这样胡来,明天怎么去岩堡上工但是很快,他连这点思考的余地也没有了,身后的人似乎发现他在走神,极其不满地把他狠狠往后一拽
过了许久许久,青年终于餍足一般趴倒在他背上,轻轻啄吻着他修长的后颈,喃喃倾诉着满腔毫无保留的爱意“我好喜欢你喜欢你”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傅雨城累得不行,勉强眯了两个小时。
“滴滴滴”闹钟刺耳的噪音忽然响起,傅雨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白漠伸手关掉了闹钟,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不舒服就再睡会儿。我刚才,用热毛巾给你擦过身了。”
傅雨城略微清醒了些,他想起了昨晚的一些事情,不由得恼道“不舒服那我喊停的时候,你怎么”
白漠看着他,神色竟然有些委屈“你,你那个样子,让我怎么停不能怪我。”
傅雨城瞪了他半晌,最后只能没好气地推开对方,忍着难言的酸疼,自己爬起来穿衣服。他虽然浑身难受,但并不粘腻,只是两条腿一时半会儿不听指挥,轻微地打着哆嗦。
等他勉强收拾好了,白漠也戴上了面具斗篷。
吃早饭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傅雨城总觉宁越看他的眼神非常古怪。按理说,岩包墙壁都很厚实,隔音效果非常好,而且他忍着没出声算了,他不好意思想下去了。
三个人不尴不尬地,一人捧着一个不锈钢碗,慢吞吞地喝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