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渡劫时若有人闯入, 天雷威力会增加并且同时劈向渡劫之人与闯入者。沈微澜此时距离进入雷劫范围只差丝毫, 不由地庆幸还好自己动作快。真要是进去了,自己倒是挡得住,可三个徒弟说不定就没了。
黑云在空中汇聚,第一道天雷孕育的时间有些长, 而时间越长就代表威力越大。沈微澜抬头, 这威力, 是不是太大了, 难道向前看去,果然有五六个人正在拼命的向外跑。
居然让人进来了,此人渡劫之时竟无人在一旁护法, 也不布下阵法阻止旁人, 该说此人狂妄自大, 还是傻大胆呢
第一道天雷很快劈下, 下落过程中一分为七,每一道都是相同的威力,这威力比当时沈微澜渡金丹劫时足足大了一倍。
见天雷劈过来, 四处逃跑的六人纷纷拿出随身法器抵御天雷,勉强挡住第一道雷。而立于山巅的那位白衣男子士手一翻,上面滴溜溜地转着一把银色的小剑。向上一抛, 小剑迅速变为正常大小,剑身一转,天雷一分为二,下方的天雷迅速消失, 剑身冲进上方天雷,沐浴其中,吸收着天雷中纯正的雷系灵力。顷刻间,一道天雷就被吸收完,而小剑剑身却愈加银亮,朝着男子来回摇晃几下,似是在诉说着喜悦之情。
“师傅,飞舟怎么停了哇,好帅”张沉杼一出来就看见远处飞剑将天雷一分为二的场景,顿时双眼发亮。
“有人在渡金丹劫,前方是雷劫范围,我们不能闯入。你们三个日后也要渡金丹劫,此时可以多看看,学习学习。”沈微澜对着三个徒弟解释道。
“师傅,那就是本命飞剑那个人是剑修”张沉机双眼紧紧盯着雷光中的小剑,眼中流露出期待与羡慕之色。
“是的,不过此人用天雷锻铸本命飞剑也着实大胆。”沈微澜点头,佩服于那白衣男子的勇气。
第二道、第三道天雷很快落下,同样一分为七,落在白衣男子头上的天雷与第一道天雷相同很快就被飞剑吸收了。而另一旁的六个修士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们本就是筑基初期、中期的修士,离筑基圆满尚有差距,如何能抵挡地住这威力大一倍的金丹雷劫,不一会儿,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惨叫一声后摔倒在地,气息消散。天雷一道道落下,伴随着惨叫声,眨眼间六人便只剩下一人。
“穆衍行,你够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第六道天雷降临,唯一剩下的修士也支撑不住,怨毒地看着白衣男子大声诅咒。
“你放心,扛不住雷劫就会魂飞魄散,你是做不成鬼的。”穆衍行此时仍旧游刃有余,雷劫中还有精力抽空回答。
“你你等着,我”话没说完,此人便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哈哈。”沈微澜也听见这一番对话,忍俊不禁,这人还挺有趣的。
最后一道天雷落下,小剑围着穆衍行打转,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穆衍行迎着雷光飞升而上,运转功法灵力举剑下劈,将其从中劈成两半。天雷怒吼,雷光四射,似是要狠狠报复回来,可最终还是不甘地散去。穆衍行强行劈开天雷身体也受不住,回到地上身形一软,单膝跪地,一口血喷出,白衣上沾染了点点血色梅花。好在五色造化神光随后降临,将其受伤的身体修复完成。
一旁的三个徒弟呆呆地看着穆衍行,脑海中仍然回荡着他一剑分雷劫的壮举之中。沈微澜叫醒震惊中的三人,重新驾驶飞舟,欲往流云宗飞去。却发现那白衣修士向着自己而来。
“这位道友可有事”沈微澜停下操控飞舟询问。
“在下穆衍行,在此多谢道友护法。”那男子抱拳,朝着沈微澜一拜。
“在下沈微澜,谢就不必了,我等也是路过此地,见穆道友在此渡劫就地等候罢了。”沈微澜摆摆手,她可没做什么。
“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沈道友,若不是道友在此震慑宵小,穆某刚刚”穆衍行说话间向远处一瞥,那边突然一道遁光一闪而逝,飞快地向远处逃遁。
“哈哈,穆道友多礼了,我刚刚也只是顺手而为。再者说即使那人暗中出手,以穆道友的实力也伤不了几分。”沈微澜在雷劫降下时也注意到那里藏着人似乎是专门等着穆衍行后力不济时动手,于是暗自散发出金丹气息震退了那人。说话间,三个徒弟也跑过来,张沉杼最沉不住气,“前辈前辈,刚刚您渡劫的样子太厉害了对了那六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跑到雷劫里啊”
“哈哈,这是沈道友的弟子吗果然机灵可爱。”穆衍行看着张沉杼眼中的崇拜之色哈哈大笑,“这六人也不知哪来的消息,说我身怀重宝,一路追杀而来。我一个不慎中了圈套,一身法力发挥不了三成。一气之下我将所剩的法力都注入丹田准备突破筑基,引来金丹劫,与他们同归于尽。没想到雷劫中却是我的本命飞剑立了功,又提升了一品,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原来如此,那他们也算是自作自受了。穆道友,时候也不早了,我和徒弟们正在赶路,就此拜别。”
“嗯,沈道友,后会有期。”
告别穆衍行后,一路无事,很顺利地就来到流云宗山门口,此时山门口正站着几位身着白衣的弟子,他们的袖口都绣有一朵金边白云,一看沈微澜便知是流云宗的引路弟子。
“敢问可是沈真人当面”其中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弟子走上前带着热情微笑地询问,他的衣裳比其余人更为繁复,得到肯定答复后,“在下流云宗真传柳济北见过沈真人,请真人与三位师弟同我来。”说完便在前引路,将沈微澜一行四人流云宗迎宾院中。迎宾院是由一个又一个大小不等的院子组成,柳济北将沈微澜一行带到一个四人小院,进入一边的三个房间说道“沈真人,这是三位师弟的房间。”接着又一指对面,“那处是沈真人您的,几位可还满意”
“自然。”沈微澜四人点头,流云宗的招待还是挺不错的。
“真人满意就好,那晚辈就退下了。”说着柳济北似是又想到什么,转头对着张沉机三人说道,“在迎宾院的中央小院子里一些来自各地的师兄师弟们聚在一起交流,三位师弟若是有兴趣也可前去一观。”
待柳济北走远后,张沉杼最先按捺不住,一下窜到沈微澜身前“师傅,师傅,徒儿想去。”说着还不忘回头拉同盟,“哥哥和师弟也想去。”
“你啊。”沈微澜用手一点他的额头,“自己想去何必拉扯上其他人。不过你们也该去见见同辈了。师傅准了,去吧。”
“是,多谢师傅。”得到肯定的回答,张沉杼双眼发亮,对着沈微澜行礼后,两只手一手一个,拉着张沉机和韩照山一溜烟跑远。
此时在迎宾院的中央院子中已经聚集许多修士在此地交流,好不热闹。正如柳济北所说,这些人都是准备进入合谷秘境的小辈修士。此时张沉机三人的到来引起了院中众人的注意,修士中分开一小拨人向着张沉机他们走去,为首的男子和煦地笑笑,开始自我介绍
“三位道友好,在下向晚山,常阳宗真传弟子,不知三位师承何人”
此次行动沈微澜说过无论在秘境内外,都由张沉机主导,因此他上前一步“向道友好,在下张沉机,这是我二师弟张沉杼、三师弟韩照山,我们都来自天行宗。”
“天行宗”向晚山没听说过这个宗门,回头一瞧其余人也是一脸茫然,只当是这个宗门实力弱、偏僻不出名。既如此,那这三人在秘境中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自己也没必要在他们身下多下功夫,还是抓紧时间拉拢一下其他人,到时候在秘境中遇见了就组队,免得被那六大宗门之人遇上无法反抗。要知道进入秘境的六大宗门之人一向是很反感自己这些托先辈恩情进入秘境之人的。一想到这些,向晚山脸上的笑意减少,与张沉机他们略聊了几句便告辞去寻找下一个同盟了。
“什么人啊这是。”张沉杼知晓了向晚山的意图,眼光不善的看着他小声嘟囔着。
“小杼,不要多惹事。”张沉机知道自家弟弟的性子拉住他,此人做法虽然令人不喜,但也不能对其多说什么。
“天行宗,一个小破烂宗门有什么资格来三个人进入秘境”向晚山匆匆走后,一道尖利的女声在院中响起,众人似是才发觉一般都转过来盯着张沉机三人,而向晚山也想到这些,一脸懊悔,自己看多了几人结伴而来又只专注“天行宗”之名,一时没转过脑筋发现这三人却是一个宗门的。
“你”张沉杼听了这话立即冲出,却在半路被张沉机拦下,“哥哥,她这么说我们天行宗,你拦我干什么,还不去揍她一顿。”
韩照山双手紧握,嘴唇抿成一条线看着张沉机,沈微澜临行时说过一切交给大师兄来处理,韩照山记着这个,所以只要现在张沉机一声令下,韩照山便可立即出手教训。他可不管对方是不是女子,师傅、宗门对自己这么好,不能被她侮辱。
张沉机也是面如寒霜,到底还有些理智,双目如剑紧紧盯着刚刚说话的女子“这位道友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知道你们的师傅给流云宗关了多少汤,一个小小不入流的宗门居然能来三人。而我们在此地这么多大小宗门、大能传承弟子只有两个甚至一个名额,凭什么”见被发现了,一名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一脸不忿。就是因为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天行宗,自己宗门往常都有两个名额被缩减成了一个,想着师兄期盼许久却得知不能进入秘境后郁郁寡欢的模样,严秋英不由心中暗恨。如今见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天行宗一下来了三人,她心中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全部迸发出来。同时还不忘拉着大家一起对张沉机三人同仇敌忾。
“这是流云宗的决定,道友若是有意见可以向流云宗反映。至于这些空口无凭的话还请道友不必再说,否则道友怕是要不好了。”张沉机最不愿意听见的就是有人诋毁师傅和宗门,此女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
“你,你居然敢威胁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是点星派掌门,堂堂金丹真人。”严秋英一脸骄傲的仰起头,“我限你们今日之内向流云宗说明退出此次秘境,否则我必定让爹爹打上你们山门,叫你天行宗就此除名。”金丹真人在南州有多少她不知道,但是在这个院子里,只有她爹爹一人是金丹真人,这也是她的底气。只要面前这三人知难而退,留下的三个名额至少会有两个会给自己这个功臣,到时候师兄也能进入秘境了。想到这里严秋英下巴扬得更高,目光狠狠地盯着张沉机三人。
“好大的口气,让我天行宗除名,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斤两。”张沉杼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推开张沉机压着自己的手,当然也是张沉机暗中放水的缘故,他也看此女不爽,鉴于筑基期对练气期动手不好,于是想让弟弟好好教训教训她。张沉杼从储物袋中抓出一把阵旗,心中默念法诀,手一挥,阵旗以一种诡异的曲线杂乱而又有序地落在严秋英身边。严秋英大惊,想要跳出阵旗范围,却见张沉杼手一指,阵旗开始移动,自己眼前出现迷雾,想要向前走却寻不到方向。大声呼喊却得不到回应,一直向前走也总是跑不出这个范围,久而久之严秋英甚至开始觉得这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人,一股孤寂绝望之情萦绕心间,经受不住的她开始大哭起来,而越哭这绝望之色越浓,渐渐地严秋英的面上开始泛白。
“不好,这是死气。严道友已经受过教训了,张道友请你快停下,解开此阵。师弟你赶快去找严真人过来。”与点星派交好的一名宗门修士发现不对,立马做出应对。
张沉机见状把韩照山拉到一边,暗中吩咐他赶快去找师傅过来。韩照山点点头,转身飞快地冲向沈微澜住处。
安排好后,张沉机也让弟弟停下手,万一人真的死了,可就给师傅惹了一个大麻烦了。张沉杼冲着哥哥眨眨眼,“哥你放心好了,我就是给她一个教训,吓吓她,不会出事的,你看好了。”
说完,左手掐着法诀,右手又朝着阵旗一指,处于阵中的严秋英突然发现自己越变越小,越变越小,然后一直雾茫茫的周围忽地窜出一只青纹花豹,嗷呜一口就将自己吞下。严秋英大叫一声晕了过去,不过面上的死气倒也随之消失了。
“哼。”收起阵旗,张沉杼环视四周,轻哼一声,看着众人不在轻视的目光满意地点点头。
看着严秋英的惨状,在场众人无不后背发寒,盯着张沉杼记住他的模样,暗道在秘境之中遇上他能走多远走多远。
“诸位道友,我天行者弟子不多,故而声名不显,不过这也不代表我天行宗好欺负。我再说一遍,秘境进入人数是流云宗分配的,诸位若是不满这分配可自行去找流云宗,此事我们天行宗不掺和,可大家也别把我们天行宗当软柿子捏。”张沉机趁机就是一番连消带打。
“秋英”门口,一位头戴墨玉冠,身穿白羽道袍的中年修士悲痛大喊。那修士快步上前抱着昏迷在地的严秋英,手放在她鼻息间,发现还有气后提紧的心放下一半,紧跟着抬头目光阴沉地扫向四周,声音冷冽“是谁将我的女儿伤成这样,站出来。否则,这一院子的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张沉杼不想连累他人,就要迈开脚步上前。张沉机一把拉住,刚刚严秋英说过,此人是金丹修士,小杼若是这时候站出去,此人盛怒之下,小杼十有有性命之危,现在只能希望小山的动作能快点,让师傅赶快赶过来。
“怎么,没人站出来,敢做不敢当吗”正想着,对面严邱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张沉杼暗自挣扎却挣不开,拉扯间张沉机用灵力封住弟弟的嘴,上前一步,“晚辈张沉机拜见严真人,令爱对晚辈宗门师长不敬,口出狂言,晚辈不忿,出手教训一番。令爱此时只是因为惊吓而昏迷,并无大碍。”
“好一个并无大碍,并无大碍人会倒在这里”抓到动手之人,严邱的金丹气势散开,直直冲向张沉机,“那我也给你一个惊吓,看看你是不是也并无大碍。”此子年纪轻轻修为已是筑基期,资质、心性必然不错,未来金丹、甚至元婴都可期。秋英如今招惹到他,若是此人日后想要报复,恐怕我也抵挡不住,不如就趁此机会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