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港口黑手党上班的时候, 我被告知调到了一位美女姐姐的手上。
那是港口黑手党唯一的女性干部尾崎红叶。
据港口黑手党的八卦吃瓜群众说,她曾经带过中原中也。我对此肃然起敬并且觉得有些羡慕和嫉妒能带15岁的中原中也, 手把手教他, 简直太幸福了。
“你就是弥生吗”美人穿着华丽繁复的和服,绣着樱花纹路、白色与浅粉渐变的羽织内部是绛红色的和服,胸前坠着蝴蝶结。
美人红色的长发盘在脑后的, 发间斜斜插着金色的簪子,自然下垂的刘海遮住了左眼,露出来颜色漂亮的瞳孔。
造型和脸都很好看是真的。
但是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要在室内打伞这把红色油纸伞确实很漂亮, 但室内打伞就跟室内戴墨镜是一个道理, 不是装逼就是傻逼。
漂亮大姐姐垂下眼睛温柔地看着我,长长的睫毛垂下一小片阴影。
尾崎红叶的掌心是温热的, 轻柔地贴在我的脸上。她用修长纤细的手指微微抬起我的下巴,我不得不以抬头的姿势仰起脸去看她。
我直视着尾崎红叶的脸,她的美是一种很具侵略性的、艳丽到了极点的美。跟普通日式美人的温柔娴静完全不一样尾崎红叶美得很凌厉。
我没想到尾崎红叶这么一个大美人,在港口黑手党做的居然是审讯这样肮脏的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总觉得尾崎红叶有着隐隐的性别歧视。她似乎对我这样的女孩子比较温柔,就连教导我工作的时候也是手把手的教我审讯的,搞得我有些受宠若惊。
尾崎红叶审讯的手段明明都很可怕,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营造气氛,审讯室里的烛光摇曳地只照亮了一小部分空间,其他空间都笼罩在黑暗之中,墙壁上还残留着洗刷不掉的血迹, 让这个审讯室看起来更加可怕。
“实际上,审讯并不是一件非常粗暴的事情。”尾崎红叶这么慢条斯理的说着,她用折扇遮住了小半张脸,从我的角度能看到她微微翘起的红润的嘴唇。
“你得学会各种别的手段。”
别的手段我怔了怔。
“其实在这方面,太宰还是很出色的。”尾崎红叶露出一个颇为玩味的笑容来。
“您是指玩弄人心吗”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下属们讨论过他们认为,成为太宰的敌人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尾崎红叶将目光投向黑暗中摇曳的烛火上,神色平静自若,“而可悲之处就在于他们成为了太宰的敌人。”
我暗自思忖。确实,就算我私底下对太宰治这个人意见很多,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相当可怕的敌人,至少我是绝对不想成为他的敌人的,但事实是我不得不成为他的敌人。
太宰治十分擅长于玩弄人心。
这是他最可怕的手段就算体术不出色也没有关系,他已经掌握了人最大的弱点人心。他只需要用简单的语言技巧就可以让一个人心灵崩溃,然后一击即倒。
“对了,听说”尾崎红叶微微垂眸,笑着将视线投向我,“你跟太宰和中也他们两个人之间有感情纠葛”
他、他妈的为什么连尾崎红叶都知道了这群港口黑手党的人都已经无聊到私底下传播上司的绯闻八卦的程度了么
我脸色僵了僵,强行微笑着回答她“红叶大人您误会了,这都是没有的事,全是一些无聊的部下们瞎传的,这种谣言最不可信了。”
“不管是怎样,”尾崎红叶面色严肃的说,“男人都不是什么可靠的生物。”
“嗯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还是有人挺好的”比如我的理想型结婚对象织田作。
红发美人微微俯身,用柔软的手指点了点我的眉心“你太小了你还什么都不懂呢。”
她分明是微笑着的,但从红润的唇中吐露出来的话却极端至极。
“那些跟你许下海誓山盟的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嘴上花言巧语地哄骗你,实际上在关键时刻只会扔下你不管。”她的声音越说越低,尾调忧愁而冷。
“红叶大人”我犹豫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尾崎红叶从宽大的羽织中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不用这么叫我,就跟中也一样,叫我红叶大姐就好了。”
为什么不管是谁,都喜欢摸我的脑袋啊
“好,红叶大姐。”我眨了眨眼睛,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来。
在跟着尾崎红叶学习、很少出任务的时间里
我发现尾崎红叶是个相当可怕的人。她表面上虽然是个温柔的大美人,但实际上做事风格很是强势、且对待敌人相当冷酷无情。
跟她学习那些用来审讯的手段的时候,我整个人在围观的过程中都是瑟瑟发抖的。
我知道有男人背叛过尾崎红叶但是现在,如果有男人敢背叛尾崎红叶的话,那这个人的下场一定很凄惨、绝对不可能活着。
我在心里默默给那个不知名的伤害过尾崎红叶的男人点了根蜡烛。
但是虽然我被调了岗位,但太宰治这个家伙一点自觉都没有,还是跟以前一样使唤我。
在我向他声明我已经换岗位的时候,这个人十分理直气壮的告诉我“你只是兼任而以、兼任懂吗你还是我们黑蜥蜴的人,也就是说,你从头到尾都得给我卖命哦。”
太宰治一字一顿、慢条斯理地说出这番话来,笑的十分嚣张。
“兼任的话你给我发第二份工资啊”
我的诉求当然是被太宰治给无视了。
草,我没想到太宰治这个人居然这么不要脸。在他无耻的压迫下,我不仅要承受审讯工作上的心理阴影,还要被太宰治使唤当跑腿,我愁地连头发都掉了不少。
我的工作走上了正轨,一方通行的事情,我也跟异能特务科那边的种田长官报告过了。
种田长官对于这么一个强大的异能力者加入当然是表示十分欢迎的。
我明明提出了不少在我看来是非常不平等的条约,但种田长官居然还是满口答应了,并且向我表示,只需要一方通行挂个名就可以发工资,还带薪休假,只需要偶尔帮把手就行了。
可恶,为什么我就没有这个待遇我好歹还是女孩子啊
委实说,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本来以为至少会有一番讨价还价的,但事实上种田长官在听说我完全打不过一方通行的时候,就答应地十分爽快,我连多费口舌的机会都没有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谋算。
最后我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就决定不想了。
想那么多也没什么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强大的阴谋都是纸老虎罢辽。
我是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打的过一方通行的。
从深秋到冬日的时间是过的很快的。
现在已经进入了十二月,气温骤降。再过不久之后就是圣诞节,再之后就是新年。
我来到港口黑手党的这一年很快就要过去了,而我来到这个世界,很快就要三年了。
三年,是我至今为止的人生中14的时间了。
这几个月以来,我一直在港口黑手党兢兢业业的当一个打工仔,至于酒厂给我的任务我根本接触不到目标,做个屁的任务啊。
在一方通行跟我一样成为一名为政府工作的社畜之前,我询问过一方通行的意见,毕竟我也把不准他会不会愿意给政府打工。
一方通行是这么回答我的“跟在暗部做事也没什么区别。”
他说的也没错。
学园都市的七个超能力者哦,算我是八个。这些超能力者里起码有一半的人都在暗部做事,很少有人能像御坂美琴和食蜂操祈那样活在明处,光明正大而高调地生活。
一方通行和我都是跟研究室合作的。超能力者大多数都有自己所属的研究所,我是研究所制造的,可以说是他们的「所有物」,而一方通行没有那个研究所能将他据为己有,他只是“借”而已。
我并没有加入暗部,但是偶尔也会为了赏金而去做一做这之类的任务。
顺便一说,这些超能力者里,我最讨厌的人是垣根帝督没有之一。倒不是因为别的,我就是单纯觉得他那个鸟人的造型很丑,让我不太高兴而已。
为之后的圣诞节,我是有在准备礼物的。
在前段时间里,我已经死缠烂打地跟中原中也说好了,圣诞节那天请他吃饭。主要是为了回报和弥补虽然说我是被太宰强行坑害的,但这钱却是实打实地由我花出去的。
还债这件事情想起来就很令人心酸,我无时不刻不在为我的贫穷而感到悲伤。要不是我还有其他的工资可以顶住,我现在早就倾家荡产地抱着一个破碗在港口黑手党的大门口讨饭了。
圣诞节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在日本也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日子。不说别的,起码织田作的那些孩子们都挺吃这一套的,他们甚至早早就开始准备圣诞节那天让圣诞老人送礼物的袜子。
果然都是群小朋友。
我数了数要准备多少份礼物,织田作和五个小鬼、中原中也、太宰治、尾崎红叶,还有一方通行。至于东京那边的波本、明美和苏格兰要不要一起准备,我还在认真地考虑。
为了悄悄准备好这些礼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悄咪咪的开始为圣诞节礼物做准备。
我也想过要不要买些什么奢侈品送给一方通行,但这种东西一方通行大概率是看不上眼的毕竟他见了很多,也用了很多。
顺便一说,这个人意料之外地熟悉女士化妆品,我以前甚至当面怀疑他每天夜里在自己的脸上练习化妆技术,至于我口无禁忌的下场我想我不用说,都是标准结局。
我自己思考无果之后就开始在网络上搜索“送给男性朋友什么东西会比较合适呢”
而在这条话题底下的回答千奇百怪。
男朋友的话把自己打包送给对方不就好了吗
穿上裸体围裙什么的,在对方回家的时候学小猫咪咪叫,问他是想先吃饭呢,还是想先吃我呢
那当然是doi了
比起礼物,男朋友大概更喜欢你本人哦。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我是误入了什么色、情网站吗
在浏览了种种带有颜色的回答之后,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回答。
送礼物的话不管贵不贵重,还是自己亲手做比较会有意义吧。
圣诞节是冬天的节日。
冬天的话,自己手工做些保暖的东西大概会比较好。至于吃的我觉得一方通行很有可能不会吃我做的东西。
既然这样的话,织围巾、手套、帽子什么的应该都可以吧
虽然在研究室里的时候博士他们并没有教育过我缝纫之类的技术,但是明美有教过我,所以对于这种东西,我是并不一窍不通的。
我买了毛线和用来织毛线的长针,在对比织毛巾、帽子和手套的难度之后,我选择了上手最快最简单的围巾。
我对着电脑上的学习视频冥思苦想了好久,最终才如临大敌地开始尝试。凭借着明美教我时的记忆和视频教学,我成功开了个头,并且逐渐熟悉了这种机械式织法。
由于这个织围巾的方法机械又重复,我又想偷懒了。我尝试着用超能力进行织围巾这种精细操作就是我在一旁看着,并不动手。使用超能力让两根长针自动自发地自己织围巾。
但是没过多长时间我就放弃了。因为这种方法真的非常、非常的费脑子,织了一会我就觉得有点累,精神有着明显的消耗,还不如我无脑动手,重复一个动作来得快。
讲道理,我每天做黑手党的工作,打打杀杀的其实也是很累的,晚上回家还要做这种事情不累才是不奇怪吧我又不是不用睡觉的神仙。
我的手机就放在枕头的边上,织着织着围巾,我迷迷糊糊地差点就要睡着了。
但是我给手机设置的特殊提示音“叮”的响了一声,声音立马把我从半梦半醒中惊醒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抓住因为发出声响而自动亮屏的手机,输入密码解开屏幕锁,直接点开给我发来的信息。
发送短信给我的人是波本,他发了一个定位过来。随后跟在后面的文字内容只有三个字苏格兰。
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知道苏格兰也是卧底,而且和波本一样,都是来自公安的卧底。
如果是平常,波本不会给我随便发消息,跟别说是这种没头没尾的话了。排除他逗我玩这种可能性之后,那就只可能是在非常紧急的特殊时刻才发过来的。
那么能让他选择向远在横滨的我发消息的原因是什么呢
如果只是在普通的执行任务,那么他大可以向身在东京的组织成员求助,而不是远在横滨的我。而且还发了苏格兰这个会让人浮想联翩的内容。
而让波本发信息给同为卧底的我求助的可能性只有一个苏格兰暴露了。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我有点慌乱。如果对象是琴酒的话,那么没有异能力的他们很有可能凶多吉少。琴酒是什么样的人,组织成员都再清楚不过了。
苏格兰和波本他们都只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论格斗的话他们当然不逊色。但是琴酒跟他们相比起来也丝毫不差什么,在某种方面来说也许更胜一筹。
我想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救苏格兰显然是一件十分荒谬的事情,等我从横滨赶到东京,很有可能苏格兰的尸体早就凉凉了。
我不敢再做多思考,多浪费的一秒都有可能是苏格兰的存活时间。我怕折了一个苏格兰,波本也跟着一起折进去了。
虽然我平时跟波本吵吵闹闹,总是互怼、互吐槽,最后还会打架,但那不代表我希望他死。
我想要他活下来。
港口黑手党统一配备的手、枪被我扔在了客厅里,我慌慌张张地推开卧室门,一把抓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枪就准备走。
电视里正在放新闻,一方通行穿着单薄的上衣,仰靠坐在沙发上,他面前摆着一罐打开的罐装咖啡。他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下,随后皱着眉叫住我“你要出门你是准备这副打扮出去吗”
我知道我身上穿的是睡裙两根细细的吊带,领口不高,裙摆也不长,搞不好可能就走光。
但紧急时刻,我顾不得那么多了,跟性命比起来,这些都只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而已。
“有急事,我要先走。”
“你要去哪”
“东京”
在回答一方通行的时候,我已经扒开了客厅的玻璃门,一脚踩上了阳台。我头也不回地从窗台跳了出去。
空气在我的控制下形成气流,我并没有直直地坠落,而是飞了起来,借助浮力和空气加速之后形成的推动力,我可以直接从横滨飞到东京。
我很少选择在城市的空中飞行,这样的行为太过高调,搞不好什么时候就被摄像头或者相机给拍下来了。
这确实有些引人注目,但是我顾不得什么了。在我的全速飞行下,不用像坐电车那样绕很多路,我可以直接直线飞去波本给我定位的地方。
但横滨距离东京有着五十公里,就算我全全速飞行,也至少需要十五分钟。
我内心焦虑起来。我不知道时间够不够我最害怕的是,等我赶到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而最终我什么也做不到,就只能眼看着我亲近的人死亡我什么都没有做到。
这种感觉比死亡更令我感到恐惧和煎熬。
我脚下是繁华绚丽的横滨城,我却没有丝毫的心思去欣赏这样的美景。
我在云层之中尽我全力,用最快的速度赶向那个城市东京。
在保持全速飞行的情况下,我没空注意身边的动静。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手臂时,我惊了一下,猛然回头看去,少年的白发和猩红色的眼睛就直直的撞进了我的眼里。
“唉你怎么来了”我话还没有说完,一方通行手里拿着的白色外套就闷头闷脑地一股脑儿全罩在了我的身上。
他语气十分不好“给我穿好。你穿成那副样子是想出去露给哪个男人看靠身体勾引对方么”
我语塞,自觉跟一方通行没法解释。我只来得及抓紧披在我肩上的一方通行的外套,随后整个人就在空中被强行悬空了。
“太慢了啊,白痴。”
我的脑袋被他强硬地摁在他的颈窝里,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腿弯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我怔了怔,立刻感觉脸上开始发热。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公主抱更是第一次被一方通行公主抱。
这倒不是说我以前没有被男人抱过,只是在我刚出生时,研究所里的人基本都用抱小孩的姿势抱我,长大后自然就没有了这样的待遇。
而波本只会把我扛在肩上,扛麻袋懂吗就是把我跟扛麻袋一样地扛在肩上,好多次我都被他肩膀上的骨头硌地胃疼,还稀里哗啦地吐过几回,简直就是什么可怕的刑罚。
“照你这个比乌龟还慢的速度,你是准备花几十年爬到东京去的么那时候坟头草都几米高了。”一方通行的话毫不留情,一如既往地毒舌、让人讨厌。
一方通行本人可以说是教科书式的爆娇,因此我从来不把他的毒舌话语当真,我要是什么都较真的话可能早就被一方通行给气死了。
我额头与少年颈窝的肌肤相贴,他体温偏低,我却仍能感觉到微热的温度。
一方通行说的没错。我确实速度慢当然,这是跟他相比而言。
众所周知,一方通行的能力是矢量操作,只要他想,他甚至可以用音速高速飞行。而横滨和东京的距离是五十公里,按照我自己的飞行速度,飞过去起码得15分钟。
而换做一方通行用音速飞过去的话,只需要短短两分钟就够了。
普通人的身体是承受不了音速这种超越了人体的生理极限的速度的。
一方通行使用的这份能力不来源于我。如果我不使用超能力的话,当然也会在音速的速度所带来的副作用下感觉到十分难受。
但是一方通行这个人对待势力范围之内的人的时候,是真的很体贴。明明我这个时候并没有使用超能力,却一点都没有感到难受。
他在用音速高速飞行的同时,还把计算力分在了我的身上,使我可以不受音速的干扰。
对我来说,这就是他的最高待遇了。
我攥紧了一方通行扔给我的外套,努力想要通过他的外套汲取一些虚妄的温暖。
我把自己裹在外套里的时候,不禁抬头去看着一方通行的侧脸。在真切地看到他的时候,我从心底有一股强烈的安全感弥漫了上来。
让我觉得,眼前无论是什么东西都不堪一击。
一方通行的面前可是单行道啊
“具体位置在哪”
在一方通行突然询问我的时候,我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从裙子口袋里摸出手机来,打开波本给我发来的定位给他看。
我没有直接说地名,我和一方通行两个人都在学园都市生活,对于东京的具体位置并不熟悉,更别说所处的年代都不一样了,还不如直接给他看定位来的方便。
地图导航显示着我和波本的距离越来越近,一方通行的速度果然够快,只用了两分钟的时间,我就已经从横滨来到了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