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从未意识到太宰治竟然如此爱他。
白兰又躺会了床上, 但是太宰治似乎不和白兰说上话就不罢休, 身姿轻盈地找了落脚点,男人直接爬到了白兰的窗边,抬手拉开了它。
“太宰, 如果我不知道是你的话, 可能你已经死了。”白兰穿着灰色的睡衣, 最上面的两颗扣没有扣上,露出了锁骨。
太宰治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般,旁若无人地走到白兰的床边,翻了个身躺了上去。
“能死在你手里也是一种独特的体验,我十分期待着。”侧躺在白兰身旁, 太宰治单手撑着脑袋, 在黑暗中低声说。
“大半夜的跑过来跟我说这些, 港口黑手党已经闲成这个样子了?”白兰说。
太宰治思索了一下, “还好吧, 毕竟中也和芥川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些, 所以少我一个也没什么关系。”
“又出现了呢, 如此理所应当的逃班发言。”白兰瞥了一眼太宰, 将被子裹了裹,缩在里面。
“搭档和下属难道不就是这么用的吗?不然我找下属干什么?”太宰治说。
仿佛找到了知己,白兰点点头, “好想法。”
此刻, 同时身为太宰治和白兰下属的芥川突然感觉到身后一凉。
“今天没偷中原先生的车?”害怕被住在对门的轰焦冻发现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白兰特地放低了声音。
“啊, 没有,今天没有心情开车。”不知为什么,白兰总觉得今天的太宰收起了身上的刺,整个人都变得温顺下来。
恩……
再次看了看冲他眨眼睛的太宰,白兰确定自己脑内的那个想法没什么错误。太宰治今天确实从一个满口糟糕话语的人渣变成了温顺安静的好好少年。
“……你被女孩甩了?”白兰小心翼翼地问道。平日里那副样子的太宰治说要自杀,他还不怎么担心,但是今天这幅样子的朋友如果说出自杀言论,白兰不得不注意一些。
太宰治将白兰的表情收入眼中,他试探性地凑近了一些,钻到了白兰捂热的被子里,“外面有点冷,会感冒的。”
“你是小孩子吗?”白兰有些头疼,想要把太宰治推出去,“我可不信能在大冬天从东京湾里爬上来后活蹦乱跳的你会因为这点温度就感冒发烧。”
太宰治没有说话,他此刻离白兰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体温。少年的体温略低于常人一些,鼻息间是对方身上甜甜的糖果气息。太宰治深吸了一口气,将头抵在了白兰的脖颈处。
白兰并不习惯同他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就算是和太宰治认识了将近一年,但两个人最亲密的举动,也无非是曾经被对方拉着跳崖的时候手腕和手掌直接的接触了。现在太宰治靠在他的脖颈处,让白兰只感到一阵酥麻,想要避开这些。
“你真像一只在汲取温暖的野猫。”白兰吐槽道,然后抬手准备推开对方。
“别闹,让我靠一下。”太宰治轻笑出声,另一只手按住了白兰的手腕,“刚刚碰到我伤口了。”
白兰仔细闻了闻,嗅到了空气中的腥甜味。
“做任务失败了?”白兰收回了手,认命的将自己作为对方的支架。
“没有,成功了哟。”太宰治悄悄抬眸瞥了一眼白兰,发现对方一脸无奈地看向前面,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白兰低头,出声道:“我难道是医生?受伤之后来找我?”
太宰治自言自语道:“如果你是医生的话,我可能会天天把自己弄到乱七八糟的,然后来找你。”
“不要给自己热爱自杀这件事找借口,太宰。”白兰忍了好久,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接受和他人一起躺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希望你走了之后,我不会在被子上看到你留下的血渍。”
太宰治的声音低沉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诱人,“将在你床褥上留下血渍的人半夜赶走,你可真是冷酷呢。”
道行尚浅的白兰:……果然,太宰治如果能变正常,那中原先生就能二次发育长到一米八。
“你到底从哪里学到这么多乌七八糟的对话的?”白兰那一刻觉得自己甘拜下风了。
太宰治笑了笑,一点也没有让搭档背锅的歉意:“从中也那里。”
“中原先生原来是工口系的吗?”白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虽然他一点也不相信太宰治的鬼话。
“当然,中也因为身高问题,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女伴,所以就把自己憋成了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小矮子。”太宰治笑眯眯说,“然后作为他的搭档,我就这么被带坏了。”
“那么身经百战的太宰先生,请你挪动一下你的屁股,让我睡个觉?”白兰挑眉,“不像作为无业游民的你,我明天要去上学的。”
“哎?你明明那么讨厌上学。”太宰治算是白兰从入学到被开除到再入学的见证者。
白兰露出假笑:“啊,你不觉得让相泽消太露出震惊悔恨的表情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吗?”
“所以你要成为惩恶扬善的英雄?”太宰治说,“东京周边大大小小的地下组织最近有一条传闻,有一个操纵着蓝焰的少年和一个白发少年,会在深夜闯入,然后把他们暴揍一顿。”
白兰没有掩饰,“恩,是我,借住家庭的食物太过好吃,不出去消消食我可是会变胖的。”
太宰笑了笑,从白兰的床上坐了起来,“你们太过张扬了,白兰。”
“森鸥外似乎对你的兴趣又大了不少,尤其是在……入江正一不在的情况下。”
白兰却不为所动,他说:“那你猜入江为什么要在离开前把我送到安德瓦家中。”
太宰治瞬间明白白兰的意思。
“我孑然一身,森鸥外如果真的出手了,那这段时间跟在我旁边的轰焦冻他准备怎么处理?”白兰挑眉,“安德瓦将轰焦冻视作自己的接班人,如此重视的儿子却被港口黑手党伤害,在出道后一直以火爆冷酷著称的安德瓦会怎么做?”
太宰治说:“入江先生可真是深思熟虑。”
男人看着少年,心中却惊叹对方比入江更深入的操作,本以为白兰会被安德瓦看管的入江也许不会想到白兰会直接拉着安德瓦的儿子去搞事。
白兰却耸耸肩:“不,那家伙只不过是吃亏吃多了,自己逼着自己熟练起来了。”
“所以在得知要来安德瓦家里借住后,你没有想象中的不情愿。”太宰治说。
“答案你已经清楚了不是吗?”白兰拉开抽屉,翻出一卷绷带扔给了太宰治,“快走吧,我明天开学,再不睡的话,就没有一个良好的情绪去欣赏相泽消太的苦瓜脸了。”
太宰治也没坚持,接过绷带推开窗户准备跳下去之前,看着白兰‘深情’道:“我们像不像平安时代走婚制下的夫妻,或者是一对夜晚幽会的情侣?永远不能留对方过夜,背负着道德与欲望的双重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