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说完这句话,举起酒碗来,一饮而尽。
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
大厅内的教众们不由齐声鼓掌,大喝道,“好!教主爽快!”
东方不败和童百熊等人的脸色却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来。
徐一清脸上更是似笑非笑,这任我行这话说得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就是在他听来,怎么都有股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味道。
徐一清眼也不抬,甚至连酒碗都没有碰一下,他神色平淡地说道:“教主客气了。”
徐一清的这句话,就好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泼到脚,一下子把所有人身上的热闹都泼灭了。
大厅里安静了下来,人人都看见徐一清,眼神却不像刚才那样的友善了。
任我行虽然说了你干杯,我随意,但那不过是客气话。
他乃一教之主,这样屈尊纡贵,已经是抬举了徐一清了,徐一清却连酒杯都不碰,岂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落任我行的脸?
向问天顿时就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怒问道:“徐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可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是啊,我们教主客客气气对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朱雀堂堂主罗长老也怒目瞪向徐一清,大有徐一清回答不好,就拔刀相向的意思。
任我行的手往下压了压,他道:“都给我坐下,徐先生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喝不得酒,你们怎么能用这个态度来对待贵客呢?”
向问天和罗长老等人带着怒气坐下,眼神却还盯着徐一清,等着他给个解释。
任我行看向徐一清,眼神却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和善,“徐先生,是身体有恙?”
徐一清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有。”
“那是喝不得酒?”任我行几乎已经是在忍着怒气了。
“也不是。”徐一清道。
任我行的脸色由白转青,他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左手握成拳,眼里带着针扎一般的寒意,“那徐先生是不给我面子?”
徐一清笑了,他用冷静的眼神看着任我行,“任教主,觉得呢?”
“放肆!”向问天终于忍不住了,手掌一扬,一双筷子如闪电般朝着徐一清的面门而去。
东方不败眼神一冷,衣袖一拂,袖中小刀已经破空而出。
众人还尚未看清东方不败是如何出招的,就只听得啪啪两声脆响。
那双筷子被震成了粉末,纷纷扬扬地洒落了下来。
向问天圆睁着眼睛,他的眼睛向下看,手掌摸了下脸侧的伤痕,眼睛看向东方不败,心里充满了忌惮。
不久之前,东方不败可压根伤不了他,现在,他竟然能……
众人屏息凝气,朝着向问天身后那柱子看去。
那小刀几乎没入了柱子内,只剩下个刀柄在外头,这力度,几乎可以可以脆骨销金了。
“徐先生是我救命恩人,他若有说的不对的,向右使多担待些。”东方不败面色平静地说道。
朱雀堂堂主罗长老努而质问道:“东方不败,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徐一清是救了你不假,但是他羞辱教主,身为日月神教的副教主,你岂可护着他?”
东方不败淡淡抬眼,“罗长老说的有道理,我本不该护着先生,但是先生这次是为了我,我又岂可恩将仇报,如小人一般行事?”
任我行心里头一紧,瞳孔收缩,东方不败这话的意思,难道他知道了?
桑三娘等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察出了今天晚上这接风宴怕是要出事了。
曲洋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也没心思喝酒了。
“今晚人齐,当着这么多教众的面儿,我也不藏着掖着,我们圣教向来不像名门正派那样喜欢搞背地里用手段的那一套,但是这次下山,我却是遭了我们教内的人的暗算了。”东方不败垂下眼睑,神色淡淡地说道。
“谁暗算你,东方兄弟,你直接把那人说出来,我童百熊第一个不放过他!”童百熊拍着胸口,一双牛眼瞪得铜铃大,巡视着众人,仿佛要把那个背地里耍手段的小人给揪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