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的话音才落, 大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顿时都不开口了。
今夜能在大堂内有一席之地的人都不是傻子, 东方不败语气里这么笃定,说不定这里头真有什么猫腻。
向问天的神色凝滞了下, 不由自主地朝任我行看去。
当他看到任我行神色凝重的时候, 他的心里咯噔了下。
难道东方不败说的是真的?!
他心里涌出一股悔意,但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 是怎么也收不回来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
东方不败从袖中取出一个蜡黄的信封。
当那信封出现的时候,任我行的瞳孔收缩, 拳头攥紧, 这东西,怎么会还存在?!
他明明已经……
“教主很惊讶。”东方不败唇角带着一抹冷笑, “你一定是想你明明吩咐了陈久看完信后将信烧毁, 不留任何痕迹, 为什么这信封却还在我的手上?”
任我行脸上毫无笑意, 他直直地看着东方不败,嘴唇嗡动了下, 随后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方不败, 如果你现在收手,还为时未晚。”
他的手已经静静地收入了袖中,捏死了荷包里的一只子蛊。
而此时, 在黑木崖山脚下的一家普通的客栈内。
正当左冷禅等人在共商秘事的时候, 洪人雄突然推开了房门,声音中带着惊喜地说道:“师傅,母蛊已死, 可以行动了!”
“好!”余沧海击掌激动道。
总算是叫他等来了机会了。
他起身环视左冷禅、岳不群等五人,“诸位掌门,今夜咱们就来个里应外合,将那东方不败和日月神教一举拿下!今夜的事若是能成,从明日起,我们青城派和五岳剑派就能与少林、武当并肩了!”
余沧海的胃口不小,他的野心更加不小,灭了东方不败,拿到神功后又如何,要想名扬江湖,还是得把日月神教一举拿下才行。
他打的这主意,任我行未必不知道。
但任我行在打什么主意,余沧海却是半点儿也不知情。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今夜也不知谁是螳螂,谁是蝉,谁才是黄雀。
“收手的应该是你,教主。”东方不败垂下眼睑,他自信封中取出信纸,轻轻一甩,信纸在空中展开,“是真是假,诸位想必都能定夺。这信封是教主给陈久的密信,上头盖的是教主的私章,字迹也是教主的字迹。”
东方不败说得很平静,但却是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武林中人眼力都不错,东方不败虽然坐在前列,但是信纸上的一切却也都清清楚楚地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众人此时心神大乱。
罗长老张了张嘴,瞳孔涣散,看了看信,又朝任我行看了看。
以他对任我行的了解,自然能看得出东方不败所言不假!
他的眼神暗了暗,神色有些莫测。
向问天闭紧了嘴巴不说话。
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两人都不开口,其他人更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胆子开口了。
“字迹可以伪造,私章可以盗用。”任我行到这个时候还很镇定自若地反驳。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东方不败给打断了,东方轻笑一声,那声音带着几分嘲讽,“教主,你难道是把我们都当成了傻子吗?以教主的武功,谁能盗窃你的私章?何况,童兄弟早已目睹你和那杀手组织的人交接了。”
所有人心里头一紧。
怪不得童百熊站在东方不败那边,感情他是早就知道内情了。
童百熊此时阴沉着脸,粗着嗓音道:“教主,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何必再欺瞒我们?周岁宴那晚我和曲长老亲眼所见!”
曲洋叹了口气,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显然也是默认了童百熊的话。
所有人此时都朝任我行看去,那些素日来敬重的眼神此时带着质疑、带着不解、带着愤怒。
被瞒在鼓里、被当作棋子一样利用,这种感觉对于谁来说都不好受!
东方不败随手将信纸压在了手掌下,“我这一路上都在想,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教主如此大费周章设局杀我,我想了很久,才发觉自己犯下一个最大的错,那就是——我没有做错什么。”
任我行眼神闪了闪,他还真是小看了东方不败,没想到他这连环计用得这么出色,先是来个瞒天过海,现在又来一招苦肉计,这两招并下,人心不都倒到他那边去了。
“所以,今夜我当着诸位教众的面儿,我想向教主讨要一个东西。”东方不败扬起眉头,眉眼间英气勃发,掷地有声地说道。
“你要什么?”任我行不知为何,脸上忽然露出了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