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儿命运的走向尚未可知,只能尽人事知天命,胡胖胖劝祁远要想开点,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尽相同,苦难降临的时间也前后不一。
换句话说,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在能蹦q的时候还是抓紧时间蹦q,回头蹦不了了,歇菜了,还能咂摸着曾经的欢乐时光过日子。
总的来说,胡谦是个心大能漏风的人,但话糙理不糙,祁远知道他说的有道理。
时间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所有的人在往前路上奔。一转眼,就到了植树节活动。五中全校在郊区翻过一片被“前人”翻过无数次的树坑后,高一高二年级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学军学农大联欢。
在无特殊理由不得请假的强硬要求下,高二年级只缺席了四人,剩下人全数被带到种太阳基地,进入了他们高考前的最后一次可以不用脑的疯狂。
刘晴作为班主任必须要跟着她的崽们“共患难”,分宿舍的时候女生那边如丧考妣――基地没有专门的教师宿舍,为了方便管理,所有班主任都住进了学生宿舍。
胡谦为这事幸灾乐祸得把小眼睛都眯没了,结果到了基地才想起来,班主任这种生物是不限制性别的,有女士自然也有男士。
不幸的,他和二班那位不苟言笑的老班分在了同一寝室。
进门的一瞬间,胡胖胖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鸡,窒息地看着面前魁梧的背影,哆哆嗦嗦叫了声“杨老师”。
杨亮教物理,年纪轻轻就评上了高级教师,业务能力相当拔群。在高一还没分班的时候,杨亮带过高二六的一部分人,胡谦和祁远就是其中之二。也正因那一年暗无天日的物理课,才让渣渣们的会考一次性通过,分数傲视其他科目。但也给胡胖胖留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以至于看见杨亮就腿肚子转筋,只想跪下大喊“我作业做完了我没欠账我没睡觉我没偷懒”。
杨亮冲小胖点了下头,“来了,上铺下铺自己挑。”
胖子果断挑了离门最近,离瘟神最远的那张下铺――万一老师梦游发物理卷子,能第一时间逃命。
铺床的时候胡谦偷瞄了两眼杨亮,意外地发现从前七情不上脸的老师,面色竟然异常阴沉,看上去随时能来一场疾风骤雨的样子。
胖胖缩了缩脖,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光速出门找他的“心灵港湾”去了。
与此同时,“港湾们”正在宿舍里研究熄灯之后打扑克的可能性。
李浩是个闲不住的人,一让他坐下来就浑身长虱子一样扭来动去,不是挠就是抠,反正手不能闲着。这次学农集体没收了手机,他就更闲的发慌了,从楼下揪了把干草都能玩半小时。
“玩屁,没戏。”张天桥从下铺蹦下来,靠在小铁梯上斜睨着李浩,“你忘去年学军时候三班那逼打扑克,被罚负重跑三公里,差点进医院的事了”
“那是他们不谨慎,神经病兮兮开个手电,不抓他抓谁。”李浩一摆手,“这种事不会发生我浩哥头上。”
祁远挑眉,“你带的盲人扑克”
“没啊,我带的……”李浩忽然没了声,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傻逼话,“哎,那你们说,长夜漫漫,该如何度过”
陶安然抬了下眼皮,把膝头的书一合,“睡觉。”
李浩:“……老祁你能管一下你们桃子么,下次再这么怼我哭了啊。”
祁远一副昏君样,摸了把愤怒的耗子头,“怼的好。”
正说话间,一声不轻不重的冷哼从窗边传过来,正好胡谦进门,被“轻蔑”了个正着,嘴立刻比脑子还快地还口了,“哟,谁放屁了,这么臭。”
他捏着鼻子钻进屋,环顾一圈,“我的亲娘二舅老爷,学委大人,您怎么和壁虎似的攀那儿了,好悬没看见您。”
孙不凡转过头来,窗外明媚的阳光也没能给他的脸刷上血色,照旧是苍白如纸,“你说话注意点。”
胡谦嗤笑,“我挺注意啊,哪又惹您不痛快了,您可抓紧告诉我,我麻利就改,回头您再上老班那一n吧,我又得挨呲儿。”
他话音还没落地,就得到了李浩和刚端盆进来的赵翔捧臭脚般的支持。
孙不凡一副吃了苍蝇表情,拧了拧眉,目光似有若无地在陶安然脸上刮了下,然后就挪了回去。
他说:“我不想和你们渣滓一般见识,所以,别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