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知道!
祁远眯了眯眼,“你为什么会知道你和徐娇娇很熟吗”
陶安然一脸泰然,“不熟,在教工楼碰见过几次。”
旁边三大只成功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吸引了注意力,转头叽叽咕咕自己研究去了,没人关注他们俩接下来的讨论。
祁远:“不熟还能聊这么多”
陶安然转过头,在昏暗的光线捕捉到他男朋友的臭脸色,十分费解道:“徐子瑶就在我们隔壁班,随口聊到很困难”
祁远眉峰扬起,“反正没有女生跟我聊她家亲戚。”
陶安然想了想,得出一个颇可笑的结论,于是压低了声音问:“吃醋了”
祁远:“呵。”
陶安然觑他一眼,没出声,祁远偷瞄着他面色,心想:“我稳了,我能扳回一局了。”
“好像是放假前了,”陶安然拿出他的迷你单词书,不紧不慢翻开了,“有人托胖子给你捎了封粉红色、折成心型的信和一盒巧克力,放你桌斗里了,你不会没看见吧”
话音落下,他薄薄的眼皮一掀,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祁远:“……我不知道,不是我,我没有。”
“高考在即,千万别被粉红小桃花闹分心了啊,”陶安然笑笑,“远哥。”
他尾音咬得很轻,那一声“远哥”像带了个钩子,轻手轻脚地在祁远心尖上勾了下,酥麻且痒,让祁远心里腾起一阵压不下去的热流。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陶然安,不发一言。
“怎么了”陶安然俯身过来,手下意识搭上了他膝头。
祁远:“……”我可能要炸了。
十分钟后,整个年级在乱糟糟中各自坐好,即将卸任的学生会主席暂领了主持任务,整顿好纪律后,请上了校长发表讲话。
校长是去年到任的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头儿,说是老头,他年纪其实也不大,只是长的着急了点,当然,也有可能是搞教育工作劳心劳力的结果。
校长是个温吞性格,说起话慢声慢气,听得人昏昏欲睡,讲稿过半时,礼堂里已经达到了鸦雀无声的效果――崽子们多半数已经开始磕头虫一样点脑袋了。
祁远坐直了,胳膊挨着陶安然凑过来,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道:“晚上来我家复习”
陶安然好笑地看他一眼,“好。”
祁远叹了声,不动声色地扯了下裤腰,靠着椅背舒服地瘫着了。
成人礼的流程进行得有条不紊,校长讲话结束后就是学生会主席代表在座几百号人致辞,再接着,就是他们今年别出心裁的“放飞我的梦”自由发言阶段。
同学们在这个环节出人意料地精神起来,并且极大地展现了参与欲望,一个接一个上台,个个红光满面,说出来的梦想五花八门,中间还有一个打算考佛学院,去接管一座破落寺庙的。
他说:“我已经看透了同学们,万丈红尘皆虚妄,没意思。等我将来有了自己的庙,欢迎你们来添点香油钱。”
下台以后,他向四周围的同学免费发放了自己念经开光的护身符。
胡谦看得直咋舌,“这哥们疯的有点厉害。”
李浩摩挲着下巴,道:“但他好歹是个有梦想的人,你有吗”
胖子看看他,“没有。”
祁远转向陶安然,“你有吗梦想。”
陶安然想了下,说:“不算有。”
以前,陶安然的想法都囿于学习这条道路,譬如考哪所高中,上哪所大学,学哪种高精尖的专业。后来,他被命运拉进了现实里,发现通往未来的道理是需要人民币来铺的,于是他简单粗暴地修改了前进方向。再后来,祁远毫无预兆地进入了他的生活,尽管他不知道他们究竟能走多远走多久,但他偶尔构想的关于未来的画面里,这个人逐渐清晰,清晰到他已经不知道没有他的生活将是什么样子。
但这些和“梦想”是没有关系的,只是和“未来”有关。
身边爆发的掌声打断了陶安然的思路,他这才发现,祁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离开,站到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