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霖笑嘻嘻地说好,就去烦李思衍。
李思衍正在背《蜀道难》,骤然身边蹦出个徐知霖,还吓了一跳。
一行人笑笑闹闹,到松树坡已经错过了落日,只看到远处连绵的群山,笼罩在一片温暖灿烂的霞光里。夕阳只剩下一小块圆弧,很快就彻底消失不见。
俞白他们躺在松树坡的草地上,春天的风吹过草地,也吹到他们的身上,带着好闻的青草香。
徐知霖摘了朵黄色的小花,悄悄别到俞白的头上。被俞白发现了,他哈哈大笑着跑开。
俞白仍旧躺在草地上,他惬意地眯了眯眼睛,伸手摸索着拿过那朵花,他没站起来,顺手把花丢到离他最近的陈非誉的脸上。
陈非誉正闭着眼睛,被花砸中了,也不睁开,翻了个身,那朵花又重新落到地上。
李思衍站在山谷口,把高中语文必备古诗文掌中宝卷成个话筒,对着远处的群山大喊:“啊――啊――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宋楚也跑过去,对着山大喊:“我――不――想――回――去――上――学――”
周子林也喊:“我――不――想――月――考――”
叶程安咯咯地笑着,拿着相机不停地给李思衍他们拍照。
就在大家都对着山谷大喊大叫的时候,陈非誉忽然转了个身,他睁开眼睛,脸正对着俞白。
他微微撑起上半身,朝俞白的眼睛吹了口气。
俞白眨了眨眼睛,目光也落到陈非誉的脸上。
陈非誉笑着,脸颊上的酒窝这时候看起来特别明显。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俞白能够看清他脸上的绒毛。
“落日真好看。”陈非誉对俞白说。
他们在松树坡玩闹到天擦黑,才踏着月色,伴着虫鸣唧唧回到大兴乡。
不论落日有多好看,有多不想回学校,多不想月考,该来的总是会来,该离开的总是要离开。
岳市附中的学生们在清晨,被一辆辆大巴送离大兴乡。离开的时候雾霭蒙蒙,这个有着漂亮油菜花田和清澈溪流的小乡村再次回归宁静。
大家在回程的大巴里睡的东倒西歪,等着迷迷糊糊一觉睡醒,再见又是岳市的高楼。
俞白比陈非誉醒得早些,陈非誉这次依然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但俞白没有再把陈非誉推开。
爱靠就靠吧。
大巴抵达岳市附中,梁浮月没有让大家再回教室集合,直接原地解散。
陈非誉虽然腿摔得颇严重,但这会儿仍坚持站在大巴外,确认每一位同学都拿到行李箱后,才最后离开。
他的行李箱已经交给俞白拎走了,两人住在对门,这会儿倒是方便。
送走了最后一个同学,陈非誉才抱着自己的外套,一瘸一拐地扶着大巴车往出租屋走,梁浮月看不下去,想找个人送陈非誉回去。
俞白就在这时候又折回来了。
“逞什么能呢等你这样蹦回去,估计伤口都要裂开了。”俞白看见陈非誉那副样子就来气,见面就数落他,“你以为自己是要上感动中国吗”
陈非誉摸了摸鼻子,难得没回嘴,他偏过头对梁浮月说:“梁老师,我和俞白先走了,谢谢您,再见。”
梁浮月对俞白的及时到来也很满意,陈非誉那么大个子,也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搀的动:“回去好好休息。”
俞白也对梁浮月说:“梁老师再见。”
说完,俞白问陈非誉:“你是要回家,还是去出租屋”
陈非誉想也没想,直接道:“去出租屋,我爸妈都不在家。”
爸妈又不在家俞白觉得有点奇怪,但没问。
他先把陈非誉送回到他住的地方,然后又回自己的屋里,把陈非誉的行李箱给拎了回来,陈非誉再次向俞白说:“谢谢。”
俞白第一次进到陈非誉的小屋,他四下打量了一圈,这里的布局和他那边一样,但陈非誉似乎不怎么擅长收拾屋子,东西扔的有点乱,这里一套试卷,那里一沓资料,但屋里还是很干净,厨房似乎还有使用痕迹,和他那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陈非誉见俞白在打量他的屋子,笑了笑:“怎么,还要留下来参观一下,我要不要给俞哥烧水泡杯茶”
俞白摇头:“我是问你午饭想吃什么,我帮你一起点外卖。”
陈非誉这个样子也不像能出去吃饭的。
尽管陈非誉早就知道俞白是个很心软很温柔的人,但依然还是会被俞白的温柔感动得手足无措,他想了想,说:“俞哥,别老点外卖了,我给你做饭吧,今天在我这里吃饭。”
俞白看了看陈非誉的膝盖:“你这样还能做饭”
陈非誉笑着说:“伤的是腿又不是手,有什么不能的”
不等俞白答应,陈非誉就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了下来:“我先去洗个澡,你等我一会儿。”
陈非誉一瘸一拐的进到厨房,他打开冰箱,看着俞白:“冰箱里没什么菜了,要不你先去买个菜俞哥,你会买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