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睁着迷蒙的眼睛刚一看清床边的叶劲,便见他凑过来直截了当的道:“我没有和青楼女子亲近。”
慕容修一呆,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叶劲一把抓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认真的把真相毫无隐瞒的讲给他听,最后郑重的总结道:“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碰她一个指头――我心里既已认定了你,不管你是否接受我,我都不会娶妻生子,也不会和任何人有肌肤之亲。就算我把自己阉了,我也绝不会背叛对你的感情!”
慕容修听着叶劲诚挚的话语,感觉自己的心迅速回暖,他知道,叶劲说出口的话一定是事实。只是叶劲最后热烈的表白让他瞬间懵在原地,几乎无法思考。
叶劲不等他消化这些话,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端着一碗粥过来了。“来,张嘴。”叶劲试过温度后,将他扶起来靠着床头,便用勺子舀了一勺喂到慕容修嘴边。
慕容修仍旧有些呆呆的,见勺子递到自己嘴边,下意识的便张嘴吃了。叶劲一勺一勺的喂他,慕容修都听话的吃下去,不一会儿一碗粥就见了底。
叶劲放下碗,给他擦擦嘴,就像在慈幼院照顾神智有失的慕容修一般。待一切收拾停当,叶劲看着慕容修,叹了口气,直截了当的道:“你有事瞒着我”
一听这话,慕容修心里顿时一紧,沉默着不说话。叶劲紧盯着他,继续道:“告诉我,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慕容修仍是沉默,叶劲又问了几次,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干脆起身来到桌边,左手手掌摊开放在桌面上,右手抽出腰间的匕首抵在掌心劳宫穴处,威胁道:“你说不说不说我就一刀刺下去,废了武功!”
慕容修见了叶劲的动作,立刻吓的脸色苍白,连连哀求道:“不要!你别这样,快把刀放下…”
叶劲仍旧不为所动,只紧盯着他,作势要向下刺去。慕容修骇的面无人色,只好妥协道:“我说!我都告诉你…你别伤了自己…”说完这话,慕容修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极度伤心的闭着眼睛,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床的一角。
叶劲从未见过如此脆弱可怜的慕容修,心里心疼的不行,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心软,因此仍旧硬着心肠不去安慰他。
慕容修缓和了情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便见叶劲不为所动的抓着匕首,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他眼里残存的希望顿时破灭成绝望,一眨眼,两行清泪便从眼角滑落下来。
见叶劲仍旧一副铁石心肠的模样,慕容修怔忡了一阵,终于开口道:“在初见叶兄之前的几天,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慕容修也知道这事十分荒谬,便把前世的经历当成一个梦说给叶劲听,这对他来说无异于亲手揭开伤疤,露出鲜血淋漓的伤痕,前世的惨痛经历让他至今都不敢回想,一想起来就撕心裂肺的疼。
慕容修越说越艰难,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声音模糊的几乎无法辨认。叶劲此时已经放下匕首,坐在床边环抱着他,伸手为他拭泪。
慕容修靠在叶劲怀里,睁着模糊的双眼看着他,心有余悸地道:“其实这不是一个梦,而是我们的前世,我…我曾有负你良多,你如今…还愿与我…与我…”
慕容修最终还是不愿意欺骗叶劲,只是“相伴到老”这个词,却无论如何问不出口。将真相和盘托出后,他此时再也不敢直视叶劲的眼睛,甚至不敢对他露出一个期待哀求的目光。
慕容修觉得从未有过的无地自容,犯下如此大错,自己竟还妄想着和叶劲相约白首,他此时羞愧的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又想到叶劲会从此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心里面顿时全是绝望。
叶劲低头看着瑟缩着的慕容修,他是如此的伤心、绝望,整个人几乎被悔恨和愧疚淹没,连呼吸也不敢大声,战战兢兢的等着他的判决,无助的就像一个孩子。
叶劲的眼睛瞬间滋润了,自从听了慕容修的讲述,他心里的疑问瞬间全部解开了。难怪慕容修会独自一人出现在明月镇,难怪他对自己如此熟稔信任,难怪他对自己如此纵容,毫无保留的付出,有时候还会用那种小心翼翼的态度对待自己,仿佛生怕自己有一点不满意……叶劲简直无法想象,这么久以来他心中的痛苦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