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帝陛下”
少年清亮的呼唤低低响起, 方琅琊没有回头, 而是随意地问道“我听说,你参加了血祭”
“是, ”易宁脸上微烧,也许在神帝看来, 这是一种自不量力的行为,“我必须这样做。”
灵体的路太艰难了,魔皇剑赋予的淬体是他改变体质的唯一希望。
方琅琊道“这很难。”
他的话里并没有嘲讽贬低的味道,只是单纯地在叙述这个事实。
易宁浑身的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句话下反而收敛了,他低着头,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松些,玩笑着说“也许我真的有狗屎运呢”
这个略显粗鄙的词是易宁在流亡的路上学到的,这一路上,他学会的东西是他父王在世时永远不会让他学的。
那时即使他是灵体之身, 也依然是妖王宫里尊贵的王子, 无忧无虑,不知苦难的滋味。
方琅琊的声音里就有了些笑意“也许你的运气的确很好。”
他转过身, 因为背着光,易宁看不清这位尊贵的帝君脸上的表情, 只听他声音沉稳, 不疾不徐地说“当年你父亲托我为你寻找合适的功法,我在天宫一睡百年, 不想耽误到了现在。这功法是我从神界的秘藏里寻到的, 我稍微改了改, 让它能够为灵体所用。”
“有了它,你便可以真正和各路英杰一争高下了。”
易宁因惊讶而睁大了眼睛,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神帝陛下却并没有闲聊的意思,也似乎并不在意他是否会修炼这部功法,没有多留他。
易宁忘记了自己过来的目的,捧着功法激动地离开了。
感觉到易宁的气息渐渐远去,玄衣童子这才看了眼自家尊上,难掩好奇“妖王何时托给您了这件事难道灵体真的能修炼”
方琅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执着酒杯的手指比玉瓷更白,透着冷冷的色调“我说可以,那就可以。”
他从容笃定的语气就像往常一样,是万事都在掌握之中的云淡风轻。
高深莫测的神帝陛下当然不会告诉阿玄,这本来是他为了他的猫开灵智之后准备的功法,事实上,他已经连他的猫开灵智之后怎样化形,怎样修炼,未来走哪条大道都安排得清清楚楚了
阿玄和阿黄不同,他懂得把疑问藏在心里,于是他没有再问诸如“您不是和妖界易书有了约定,许诺扶持他登上王位,为什么又转而去帮前任王子易宁了”之类的问题。
反正,神帝陛下的所思所想,他永远看不出来。
想了想,阿玄转移话题“方才您要是再询问易公子关于您的猫的行踪,他必然会回答您。”
方琅琊淡淡道“不必,再问一次,反而显得急迫。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晚点儿他自然会自己奉上来。”
阿玄目光古怪不重要您把腰牌都丢了还动用了天字卫您和他周旋半天,难道不是为了这个
不过,事情果然如神帝陛下所言,到了下午,易宁找人送来了一张纸条,里面详细地写了经过,还表示了对神帝陛下的歉意,并且祝他早日早回自己的猫。
字卫在皇城中行动起来,所有的线索一条条聚集,最终汇成了阿玄手里的信笺。
阿玄看完上面的内容,冷冰冰的脸上都有了些无语阿黄和那只猫还真是有缘,从神界跌落到冥界又被赶到魔界都能再次找到那只猫,留在身边。
而且,阿黄真是要不是看在他们的关系那么亲密的份上,阿玄都不想管了,这叫什么事啊,自己找死
那边,方琅琊正在自斟自饮,看起来很有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