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这么做呀。”文子熹还是有些心虚,“要不算了吧。你让他拉一回肚子就够他受的了。”
杜芊芊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犹豫。
“哎呀好了啦,咱们等他出来再说,要是本小姐突然一下子看他顺眼了呢,我就不去拦他,要是还不顺眼,哼!”
杜芊芊不由地又想到贺瑾,心里不得不承认这恶人也不是没有优点,比如说那副皮相倒生得还不错。
两人藏在保和殿殿外的一角等啊等,等了半晌,朝臣们出来得倒不少,唯独就没有那贺瑾的身影。
上午本还晴空万里,这会儿天上已经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几朵乌云。
杜芊芊一直绷着脖子使劲儿看。
“怎么还不出来,药效肯定已经到了呀。”
“会不会是他根本没吃?”
“不可能!”杜芊芊笃定道,“我专门儿挑了一盘蟹黄鲜菇,那么好吃的菜会有人不吃?”
文子熹想到蟹黄鲜菇咽了口口水:“也是。”
两人正说着,突然便见保和殿里奔出一个人来。
速度快的像风刮过。
“出来了出来了!”杜芊芊喜道。
“不对不对,不是贺瑾。”文子熹惊道,这奔出来的人身量不高,皮肤白里透红,一身儿金黄的服冠,“是文子延!”
杜芊芊脸上喜色变成疑惑:“表弟跑那么快出来干什么,我去拦住他,问问贺瑾那恶人还在里面做什么。”
文子延忍者肚子里的翻江倒海般的响动跑出了他此生最快的速度,就怕一个忍不住。
刚跑过一个拐角,他突然便被人抓了过去。
“哎哟!”
杜芊芊摇着文子延小肩膀问:“太子表弟,你可看见里面的永安世子贺瑾在干什么?”
文子延捂着肚子就跑:“我有事,我有事!”
杜芊芊一把把他扯了回来:“我就问问你呀,贺瑾在里面干什么,你说说就走。”
文子熹看着面前拉拉扯扯的两人有些奇怪。
“我不知道呀呜呜……”文子延跺着脚快哭了出来,一个劲儿地挣,“放开我!”
“我就问……诶!”杜芊芊一手没抓住正遭遇人生当中最急之事考验的文子延,被他一溜烟儿地跑了。
文子熹仔细想了想:“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杜芊芊揉揉被文子延扯痛的手腕,看了看文子延来时的路:“后面有人在追他?没有啊。”
正说话间,文子延又风一般地刮了回来。
不过这回他刮的聪明,离得那两个姐姐远远的。
“你又跑回来干什么?”杜芊芊对着跑走的文子延问道。
文子延没空回话,他回来干什么?他差点脱了裤子才发现自己没带手纸。
——
保和殿里,贺瑾闷着头喝酒,任父亲身边来来去去的人走了一波又一波,说的总是一套同样的恭维的话。
“就知道喝酒,今天把你带来是干什么的?这么大个人了连个正经职务都没有,整天顶着个世子名头游手好闲!”
虢国公刚应酬完,一把夺走贺瑾手里的酒杯。
贺瑾手一空,干脆又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歪歪地坐着。
“儿子只知游手好闲,官场上风风雨雨,哪有做个闲手世子享受荣华富贵来的悠闲自在。”
“孽子!”虢国公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要是还有个儿子,哪轮得到你来承我的爵位!”
圣上在这里,虢国公压低了声音:“游手好闲也就罢了,成日溺在脂粉堆里,老大不小,连个正经的媳妇都不娶,今年的状元郎宁淮还比你小两岁,人家怎么就把淑阳公主的心给勾了去,你再瞧瞧你?你相貌不必他差,出身更是胜过他百倍,怎么就没点儿长进呢?”
“儿子没他那么有才学,能中个状元,还能把公主从湖里捞起来。”贺瑾伸了个拦腰,懒洋洋道,“父亲若是还想要儿子承爵位呢,再娶上几门妾室让她们给你生不就得了,府里那几十个生不出来,万一新娶的就生出来了呢?儿子溺在脂粉堆,倒颇有您的风范不是?”
“孽子,孽子!”虢国公气得恨不得一把掐死这眼前的儿子。
父子俩的对话从来就没有好过,总是说着说着便火光四溅。
虢国公叹了一口长气。
这儿子小时候一直用功,文采武略无一不通。直到他发妻国公妇人去世之后,他再娶了几房小妾。这儿子便突然转了性子。
虢国公不解,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多正常,可这儿子自从那之后便开始像变了一个人,成日里游手好闲,以至于弄成现在这个不成器的模样。
贺瑾低笑了一声,对虢国公道:“儿子还是出去走走罢,免得在这里碍着您的眼惹您生气。”
贺瑾起身离席,在路过翰林院那一拨人的时候朝里看了一眼。
宁淮跟贺瑾对视,两人互相点了一下头算作认识,虽然认识的由头不是很好。
贺瑾一边走一边想,这人是驸马爷宁淮,那那日那个生得漂亮妩媚自称是他妻子的自然就是淑阳公主。
他倒真是胆大,跟公主开了这么个玩笑。要她当第三十八房小妾?他又哪来的那前三十七房。
贺瑾不自主地笑了笑,回忆起那日那个自称是公主姐姐的姑娘。
她生得跟公主一样美,却不似公主那样媚,多了分英气在眉眼里。
淑阳公主,有姐姐?
倒也没查出她来历,贺瑾摇摇头,手隔着衣裳捏了捏怀中的那根发钗。
这是她比箭时第一轮就输给他的,他一直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