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的指婚不容抗拒, 说是问问意见其实也只是通知一声罢了。
杜芊芊忍住想要骂娘的冲动,噔地一下呆坐在文子熹身侧。
成蓉皇后也点点头, 还以为杜芊芊是得了和心上人的指婚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你这丫头是什么时候和贺瑾来往的, 也不和姑母说, 昨日说是去挑个夫婿,怎么就跟贺家世子跑到宁寿宫花园抱在一起了,
原来你们早就对对方有意了。昨日那么多的大臣们都看着呢。”
这贺瑾是出了名的风流纨绔,成蓉皇后本不愿把侄女儿嫁给他,但昨日竟传出她的侄女杜芊芊和贺瑾在宫里搂搂抱抱衣衫不整还被一干大臣瞧见了的事情,
而今晨早朝时虢国公立马就来求指婚, 话语是字字恳切, 又呈上了一封贺瑾的亲笔书信,道二人早有往来, 钟情已久, 希望圣上成全,今后定当痛改前非。
原来已经钟情许久了呀, 成蓉皇后翻来覆去想了想,这样也好, 双方有情最重要, 且这两人家世相配,贺瑾虽名声不太好但也未作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左不过是游手好闲了些,婚后让芊芊好好管着就行了,所以才让绍禛帝应了虢国公的求亲。
杜芊芊听得莫名其妙, 捶床急道:“谁说我和他互相有意了!我,昨天那事是……”
“表姐别害羞嘛,我们昨天都看到了,你把他抱得可紧了,脸都快埋到他身子里去了。”文子延笑嘻嘻地插嘴。
成蓉皇后和绍禛帝也笑了,还道她是姑娘家不好意思害羞。
宁淮默默把文子熹抱的离捶床跳脚的杜芊芊远一点。
杜芊芊和贺瑾?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文子熹听了文子延的话觉得杜芊芊很不够意思,什么时候跟贺瑾在一起了也不跟她说,昨天口头说着去跟踪他结果是跑去跟他搂搂抱抱。
杜芊芊万没想到自己昨日挑了半天也无果,就因为跑到贺瑾怀里待了一会儿就这么把自己的下半辈子交付出去了,嗷地一声晕了过去。
——
杜芊芊在历经数次逃跑无果后只能愤愤地待嫁,一心想着今后要怎么整那纨绔浪荡子。
文子熹开始百无聊赖地安胎。
从前宁淮下午回家的时候都是她哒哒地奔过去抱住他,如今别说是让她跑,她只要动作弧度稍微大一点他便紧张得不行,生怕她有个闪失。
“孩子哪有那么娇气,阿淮你太大惊小怪了。”
文子熹又一次被宁淮拒绝了她要跳到他身上让他抱的举动,不悦地撅起嘴。
离上次晕倒都过了将近一个月了,期间她一直乖乖喝安胎药,太医也来瞧过,说公主的胎已经无碍了,且妊娠期已经过了三月,现在已经能从脉象摸出来是个很健康的小家伙。
“不是我大惊小怪,是你总不让我省心。”宁淮把她抱到软塌上,给她脱了鞋让她安生坐着。
“我哪儿不让你省心了?!”文子熹噌地从榻上坐直身子。
宁淮扯过榻上的小毯盖在她腿上。
“今天是谁说没胃口就没用午膳?双悦都告诉我了。”
文子熹:“……”,双悦越来越吃里扒外喜欢在阿淮面前告她的状了。
“昨天是谁等我走了之后就偷偷溜出去去外面买臭豆腐吃了?”
文子熹:“……”又被发现了。
“还有前天”他说着语气严肃起来,“竟然还想跑去跟小孩子跳皮筋,你是不是找打。”
他手停在她小脑袋瓜上没舍得打下来,只能恨恨地捏了捏她小脸。
文子熹这次彻底理亏,低头抠手跟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乖乖领罚。
前日不知从哪儿来了几个孩子在街口跳皮筋儿。
软嫩的童音唱着童谣格外有韵律,头上扎着的红绳儿随着跳动像小蝴蝶一般飞舞,文子熹看得心痒难耐,若不是宁淮刚好回来看到她正跟着几个小孩子跃跃欲试,把她拖了回去,否则……
“哎哟我不是故意的嘛。”文子熹凑到宁淮身前讨好地笑。
宁淮看了她那副一脸纯真无害的小样子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就是这副小样子喜欢骗人,看起来懵懵懂懂的,实则一肚子坏主意,永远不让人省心。
同样是初为人父母,他每天晚上都要凑在她尚还平坦的肚子上跟孩子说上好多话,期待着孩子快快长大,而她却像个没事人儿似的任他趴在她肚皮上,看着他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的眼神里仿佛还有那么些……鄙视?
宁淮觉得就是鄙视,鄙视他明知孩子还这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却还每天都说对着她连一点点隆起也没有的肚皮说个没完。
她的淡定让宁淮觉得无比蛋疼。
文子熹跪坐在宁淮面前举起右手作发誓状:“我保证以后安安生生的好不好?嗯,你不让我做的事我一定不做。你别那么生气嘛。”
舅舅舅母和外公最近都进京来陪芊芊表姐了,据说三人见了贺瑾之后表示无比满意,当即就在跟虢国公商量婚期,芊芊表姐最近都没空来找她玩了。
“你的保证能值几个钱?”宁淮哂了一声,看着她无比头疼,就这么一团现在是要打打不得要骂骂不得,偶尔他大声对她说了话她就是眼泪汪汪的,捂着肚皮跟孩子说你爹爹不要我们娘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