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滑雪的旺季, 俩人为了避开高峰期, 特地选了工作日去滑雪场。
不过人还是挺多的。
杨茵爱死了沈则木穿滑雪服的样子, 又阳光又动感, 往雪地里一站, 挺拔的肩背, 笔直的长腿, 荷尔蒙要爆炸了。
这种花痴的心态,导致她之后像孔雀开屏一样,在雪场里狂秀操作。
沈则木是会滑雪的, 他滑雪只是在雪场里驰骋,不太能理解那些一边滑雪一边耍杂技的人是什么心态。
但是杨茵在那耍杂技,踩着滑雪板空中旋转, 落地时激得雪花四溅时他又觉得, 也还不错。至少是赏心悦目的。
杨茵玩的时候,不经意间一瞟, 看到沈则木正举着手机给她录像, 她一晃神, 动作失误, 直接掉下来了。
身形有些许的狼狈, 像是被一箭射下来的大雁。
“哎哟别拍了别拍了”杨茵躺在地上喊。
沈则木早已经收起手机,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没事吧”
“没事没事。”杨茵站起身,说, “我第一次滑雪的时候狂摔, 回家揉了一天屁股,之后就不怕摔了。”
沈则木默默地想象了一下杨茵揉屁股的画面,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
雪场今年开辟了一块地方,增加了一个新的娱乐项目是滑雪车,滑雪车其实不是车,而是一个大充气雪橇。人坐在滑雪车上从高处往下滑落,据说速度很快,相当刺激。
杨茵感觉还挺好玩的,扭头对沈则木说“要不,咱们也试试”
“嗯。”沈则木转身去买票。
滑雪车分单人的和双人的,沈则木没问杨茵,直接买了双人的。
滑雪车做得很简单,双人滑雪车前后两个座位之间挨得很近,也没什么阻隔。杨茵坐在前面,沈则木坐在后面,两条长腿摆在她身体两侧,仿佛他腿一勾就能把她勾进怀里。
“坐稳了哈。”负责推雪橇的小哥说了一句,然后推着他们的雪车跑了几步,送下坡。
雪车的速度越来越快。眼前的景物变得太快,在视网膜里留下残影;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跑火车一样;时而有雪沫溅在脸上,凉丝丝的吓人一跳
杨茵开始尖叫,“啊啊”好特么的刺激
沈则木只当她是害怕,手臂往前一伸,稳稳地将她搂在怀里。
杨茵“”尖叫声立刻卡壳了。
她沉默着,一动也不敢动,像吓坏了的小绵羊。
沈则木紧了紧胳膊。他感觉这双人雪车就不是正经人设计的,雪车里的人坐得太近,很容易就抱在一起。
杨茵的心跳很快,轰隆隆要跑出来一样。一方面是雪车够刺激,一方面是身后的人够刺激。她感觉这么下去自己有可能死掉。
不过,能死在他怀里,好像也不错。
终于,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雪车停下来了。
杨茵从雪车里站起来时,腿都是软的,她往外迈了一步,一脚滑下去,眼看着要倒。
沈则木伸出手臂,随意一捞,就把她托住了。
他扶着她的腰,低着头安静地看她。她这会儿脸都红了,刘海和眉毛上挂着些雪丝,眼睫轻轻翻飞,眼珠儿滴溜溜地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才太刺激了。”杨茵为自己腿软脸红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嗯。”沈则木轻轻点了一下头,放开她。
两人并肩走着,他将脚步放缓了一些,走在她身边,问“还玩么”
“不、不玩了”
再玩一次,她怕是要把小命交代在这。
滑了一天雪,之后他们住在雪场附近的温泉酒店里。
杨茵泡着温泉,放松筋骨,舒服地眯起眼睛。
一边泡温泉,她一边跟向暖语音聊天,问向暖在干什么。
向暖在织围脖。她买了好多毛线,想给林初宴织条围巾,为此还跟妈妈讨教了很多技巧。可惜她动手能力不太好,还非要选高难度的,第一次织,织着织着把花纹织乱了,又拆开重新织。
如此反复,后来林初宴说“你织纯色的就好了。”
向暖只好放弃了任何花色,织了纯色的围巾。
反正林初宴脸长得好,围块树皮都fashion,就不用要求太高了她这么自我安慰。
然后林初宴用她剩下那些不用的毛线,给她织了副手套,手套背面有小兔子图案。
“你说,他这是不是在打我脸啊”向暖跟杨茵吐槽。
杨茵听得乐不可支,“你们俩太好玩了。”
“茵姐姐你呢最近怎么样预选赛我看了,我茵姐天下无敌帅”
“我啊”杨茵一个没忍住,把今天的事儿跟向暖讲了,然后说,“当时紧张死了。”
向暖咂摸了一下这个事儿,问“学长他为什么抱你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了”
“难说,也可能是怕我掉下去。”杨茵扶着额,有点忧伤,“要是仅凭这件事儿就猜他喜欢我,我也觉得有点自作多情了。”
“哎,好可惜,学长是个面瘫,这类人的心思好难看懂的。不过我觉得你可以试探一下。”
杨茵纠结了一下,最后摇头,“还是算了吧,万一不呢,我可不敢把他吓跑了,下个赛季我还想发财呢。”
邓文博把那一百万打到杨茵的账户后,杨茵收到钱当天就办了一张银行卡,往里边存了五十万,卡密码设成沈则木的生日。
然后她把这张银行卡快递给沈则木。
沈则木又给原封不动地寄回来了。
杨茵给他发消息我说过分你一半,认真的哈。
沈则木我说过不要钱,也是认真的。
杨茵真是死命按着自己的魔爪,没有给他发“要不我以身相许吧”这类耍流氓的信息。
钱货两讫,双方的合约算是履行完毕了。杨茵也就不耽搁别人正事儿,打算尽快地从d战队搬出去。
沈则木也有东西在战队,过来俩人一起搬家。
搬家这天正好下着小雪,邓文博和队员们排着队向杨茵表达依依不舍之情,有两个队员还掉眼泪了。那情形,别提多萧瑟了。
杨茵不太适应这种伤感的气氛,她把邓文博拽到一边,问他“你给他们找好新的教练团队了吗”
“还没,”邓文博看着她,目光有些闪亮,“要不你别走了,反正大家都熟了。”
杨茵摇了摇头。
邓文博有点难过,“是因为我吗你要是留下来,我把战队全交给你,你只当我不存在,不就行了”
杨茵挠了挠后脑勺,笑道“老板,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现在是沉迷赚钱无法自拔。一个赛季一百万,一年两个赛季就是两百万,你想把我留在战队,那你能给我两百万年薪吗”
邓文博愣了一下,“我当是什么事儿,不就是钱吗,我给你”
“你快打住吧,”杨茵摆摆手打断他,“上回d降级的教训你还没尝够吗钱是个好东西,可你要是不把钱花对了,很可能造成更坏的结果。两百万年薪的教练对任何一个k战队来讲都太夸张了,只有那些急需在预选赛出线的队伍,才愿意为一张门票而花费百万,而且这里的百万还只是对赌协议,出线了才需要付出百万。你一个赛季直接拿一百万供着我这个教练战队还过不过日子了”
邓文博其实不在乎他的战队能不能过日子。但是看着杨茵的表情,他也知道没可能了。他有些沮丧,说“我现在特后悔。”
“嘿我都给你带出线了你还后悔你没看那些报道怎么写你啊,都是溢美之词,老板你赚大了好嘛就算现在不想要战队了,转手卖掉也行啊,你要是想卖,我还能给你联系买主。”
“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
“我后悔认识你。如果我没有认识你,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都难受。看不到你难受,看到你,还是难受。”
杨茵愣住了。她还真看不出来,邓老板能有这么多愁善感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回应时,沈则木抱着个箱子碰了邓文博一下,“借过。”说着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让他借过,直接从俩人中间穿过去了。
杨茵忙说“老板我先去收拾东西哈。”说完噔噔噔跑走了。
邓文博连一个拥抱都没来得及索要。
杨茵要把东西都搬回到自己的房子里。房子是她两年前买的,虽然单价贵,不过是小户型,所以总价还好,她现在每月还着贷款。
从战队回她家会经过沈则木的学校,所以两人只租了一辆车,车上装着他们俩的东西。
沈则木到自己校门口,下车时,他对司机说“等我一下。”
司机问“你还回来”
“嗯。”
杨茵有些过意不去,说道“你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没事,我有空。”
沈则木的东西不多,都放在一个纸箱里,他把这纸箱扔在宿舍,又回去帮杨茵搬家。
等跟着杨茵回家时,已经是傍晚了,杨茵的东西挺多的,沈则木跑上跑下地,出了些汗。
司机对杨茵说“你男朋友真好。”
杨茵心里好荡漾,面上还要解释“不是男朋友。”
“不是啊好可惜。哦,我女儿和他一般年纪,我想介绍一下”
“你不要介绍。”杨茵说。
搬完东西,打发走司机,杨茵问沈则木“晚饭想吃什么”
“随便。”
“那我给你做饭吧我可会做饭了。”
沈则木的目光有些温暖“随便做点,不要太多。”
杨茵随便做了个四菜一汤。
毕竟是孤男寡女,又是晚上,沈则木不好留太久,吃过晚饭,帮杨茵洗了碗,就要离开了。
他出门后,杨茵站在阳台上目送他的背影。外边的雪更大了一些,他独自一人行走在风雪里,像是感应到什么,突然地回头看她。
杨茵想起一事“沈则木你等一下”
沈则木便站在雪地里等他,杨茵跑出来时,看到他肩上薄薄地积了一层雪花。
“给你。”她递给他一个盒子。
盒子有他的巴掌那么大,用深蓝色的礼品纸包裹着,正面打着颜色更深一些的蝴蝶结。
“是什么”他问。
“打开看看。”
沈则木依言拆开礼物,那里面是一个duont打火机,淡金色的金属边缘,造型方正,线条简洁,幽蓝色的漆面,夜一样深沉。
沈则木静静地看着那枚打火机,杨茵笑道“新年快乐,沈则木。”
“谢谢。”他撩眼看她,视线落在她脸上,没有移开。
杨茵被他盯得有些赧然,她指了指他手里的打火机“试试啊”
“好。”
沈则木掏出一根烟,叼在唇间,杨茵有些跃跃欲试“我帮你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