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主意一定,甄倚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反倒跟着放松了下来, 她看向傅年嘉, 重又唤了一声“世子”
傅年嘉闻声回神, 这才发现自己竟是又走神了。他苦笑了一下, 随即长吁了一口气, 吐出了胸中的闷气, 这才冷静下来,略有歉意的道“是我吵醒你了。”
“世子这是什么话你我乃是夫妻,夫妻一体, 何必计较这些”甄倚云目光殷殷的看着傅年嘉,语声温温, 好似柔软的棉絮一般。
说话间, 她甚至还伸出手, 很是小心的拉起了那因为傅年嘉夜里惊醒而滑落了一些的锦被,关切的劝道“时候不早了, 世子您也早些休息吧”
傅年嘉点点头, 伸手将那盏温蜜水搁在一边, 跟着拉了拉被子, 躺了下来。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躺下时微微侧过身,正好背对着甄倚云。
甄倚云看着这个与她同床共枕的男人,看着他冷冰冰的后背,手指攥紧了被子,因为用力过度的缘故, 指尖微微泛白,深深的嵌入了被褥里。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勉强闭上了眼睛,再一次在心里重复不能再留着她了,必须要尽快除了她
这几日,傅长熹一直住在西山别院,颇有些乐不思蜀的模样,也就偶尔有事或是要见人的时候需要回城里一趟。
当然,这对傅长熹来说也就是路上多费了点时间,旁的倒没什么。
只是,唐贺心里很有些忿忿傅长熹住别院住的这么舒服,边上连邻居都没有,自是又清净又省事,别院后头就是西山,时不时的还能尝点儿野味最要紧的是,反正这来回跑腿的活都归唐贺了,傅长熹这位摄政王只要大爷似的在别院书房一坐,那些个公文什么的,唐贺做下属的就得主动送上去。
起早贪黑的给人送资料的是唐贺,吃苦受累的也是唐贺。
唐贺真是越想越气,再看傅长熹修养得宜而养出来的红润面色,不由又跟着咬牙好气啊
当然,唐贺这日过来也不仅是来腹诽的,他把这几日的公文送了来,又与傅长熹说了另一件事“之前那几个送去京兆伊的人都已经查出底细了。”
傅长熹正低头翻看着案上的资料,一时没反应过来唐贺说的是什么,眉头微蹙着,过了一会儿方才松开,若有所思的问道“是那天路上追着停云的那几个人”
“对,就是他们当时下面几个侍卫得了王爷您的吩咐把人送去京兆伊。因着京里已许久没有出过这种当街闹事的事情,这些日子朝里又很有些事,便是市井里的流氓无赖也都收敛了许多,京兆伊收了人后便存了几分疑。且这毕竟是您送去的人,京兆伊那里也格外看重些,仔细的审了审”
唐贺一面说,一面打量着傅长熹的面色,目光略带了些微的讶异这才几天,怎么忽然就从甄姑娘变成了停云
这速度是不是有些快啊
傅长熹一贯十分敏锐,自然也意识到了唐贺打量中略带疑惑的目光,但他只作不知,反到是顺着适才的话题问道“查出什么了”
唐贺正要开口“据那几个地痞无赖的口供,他们其实也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有人特意找上他们,出了银子让他们解决甄姑娘,还付了一百两银子的定金,答应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对于一般人家,二十两银子足够他们过一年,而幕后那人一出手就是一百两银子的定金,这般的阔绰大方,那几个时常混迹市井的地痞无赖又如何会不眼红,如何会不答应
只是,对于傅长熹来说,几百两银子和几两银子都毫无差别他简直无法想象,就仅仅是因为几百两银子,那些地痞无赖竟然真就要对甄停云动手甚至,倘若不是他半道上遇见,只怕还真就要被这些人得手了。